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冒着泡,他灌了几大口。

  “你很渴吗?”岁淮看着他说,“现在天气很凉,你别喝冷的了,待会儿生病。”

  周聿白握着汽水罐,低睫看地板,脚尖漫不经心地拨了几下地毯,“那天的事儿还记得吗?”

  猝不及防开启的话题,岁淮怔了下,那些刻意遗忘在脑后的回忆记起来,她低声:“嗯。那天真的是我爸吗?”

  “不确定,回来后我找人去附近找了,没有踪影。”

  “那监控录像呢?”

  “那边是死角。”

  岁淮最后的一点希望被彻底粉碎,她自嘲地笑笑,“他就是故意躲着我,故意不想让我找到他的……”她肩膀耷拉下来,浑身都透着一

  股疲倦,好像那个总是活力满满的外壳终于被脱了下来,露出里面千疮百孔的底子,声音也萎靡着,“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突然消失,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不透露,我就想他要是真的犯了什么罪也好,警察把他抓起来伏法,我还能见着他一面,知道他是死是活,也好过现在,每一次都是失望失望再失望。”

  岁淮喉咙发痒,剧烈咳嗽一阵,脸咳得通红,周聿白递过去温水,说:“先别想太多,等爸妈回来再商量,只要他还在世上,就会留有他存在过的痕迹。你先养病。”

  “对了,你那天怎么知道我在那儿?”

  “看见你超时太久没回来,去余伟那儿找你了,他说你刚走没多久,我就顺着路走,在巷子口那儿听见了你的声音。”

  “那天雨下的那么大,你都能听见?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“神啊你,”岁淮提溜了下周聿白的耳朵,“顺风耳转世。”

  女孩儿柔软的指间捏着耳朵,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道,在以往,这样的举动周聿白从未放在心上,什么都由着她,此刻却生出一股难言的心态来。

  再多碰一秒,就是他多纵着岁淮一秒,多放任她那份错误的喜欢一秒,所以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,没看岁淮僵在半空的手,也没看岁淮略想疑惑和错愕的眼神,转身叹了口气,闭着眼说:“今天有点累,上楼睡了,你早点休息。”

  “……好。”

  周聿白脚步停在台阶,眼皮垂下,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嘴。

  他迈步上楼,岁淮在楼下仰头望着,那股异样的感觉随着他的脚步而越发强烈,胸口似有一头小兽在撞着,想要破膛而出,岁淮怕那头小兽不受控制地说出什么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,先一步地站起来,看着相隔距离的周聿白,疑惑又笃定地问:“那天晚上,我是不是做什么了?”

  她有预感。

  他变了。

  第30章 爆发·所有

  “嗯?”他停下。

  “我说, 那天晚上,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?”她心忐忑如坐过山车。

  周聿白至始至终都背对着她,半晌,斜额说话, 侧脸半明半暗, “没有。”

  “……真的吗?”岁淮悬起的心脏并没有因为他的否定而落下, 那股不对劲的诡异感还盘旋在心头。

  周聿白叹了口气。

  心口很明显的起伏,岁淮也看见了, 她皱了下眉头,下一秒周聿白却转身看她了, 勾着唇笑了笑, “说了啊, 说你要是发了第一个压榨我做牛做马, 还不给我付工资, 你说你是不是特过分?”

  岁淮拧眉:“……真的?”

  “假的, ”周聿白笑了笑,“你说的比这更过分。”

  岁淮去审视周聿白的脸色,没什么异常, 她慢慢地放下心来, “你才是资本家好吧,我是牛马。”

  “阎王吧。”

  “你才是。”

  他两肘搭在栏杆上, 歪了下头,摆出那副威胁人的混蛋模样,“精力这么旺盛是病好了?要不这样, 我抽两套题给你做做, 正确率没到不许睡觉。”

  岁淮眨眨眼:“喂!”

  他笑得不行,单手支着下巴露出疲惫, “公主殿下,臣累了,能去洗澡睡觉了吗?”

  岁淮趴着沙发背,渐渐收回手臂,坐回沙发里,刚才那股奇异的感觉被这几句插科打诨给消下去了,追问的欲望也没了,她挥挥手,“允了,退下。”

  “得令。”-

  岁淮知道周聿白退出校篮球队的事是在周五体育课,余伟告诉她的,说是发生了点摩擦,那男生追着周聿白不放,非要比一场,周聿白那天心情很不好的样子,脸冷着,答应比了,他那人平时不显山漏水,关键时刻就没掉过链子,从小到大岁淮见过周聿白最会的就是低调,他不爱出风头,但真的要他出手,他也不会后退,不真真正正地教教对面做人是不会收手的。果然岁淮一问,余伟说周聿白赢了。

  她不解:“那怎么是他退出了?”

  “赵觉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,难缠得很。”余伟边说边矜矜业业地剥瓜子,心里默数剥到一百个的时候拍拍手掌不剥了,将桌上的瓜子分成两份,一份九十粒,一份十粒,想了想又拿回去五粒,最后变成九十五粒和五粒。

  他捅了下旁边人,把那份九十五粒的传给了章盈,另外五粒推到岁淮面前,“喏,吃吧,不用谢,你余爹一向乐善好施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岁淮给了他一记白眼,“就分我五粒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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