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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病的毫无意识,所有的记忆全部停留在不久前的那个雨夜,还有如从天降的周聿白。
是他,只有他。
只有周聿白在她身边。
他才不是她哥哥,他是守护她的神佛。
岁淮双唇蠕动,嗓音微弱,沙哑。
她藏了许久的秘密,那个称之为禁忌的秘密,就在今夜,毫无征兆,甚至可以算是潦草地脱口而出——
“周聿白,我不要你当我哥哥……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
轰地一声,周聿白愣在原地。
他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,蝉鸣在没完没了地叫着,手机在震动着,上面是孟西沅的来电,床上的人不安分的动来动去,脸烧得通红。
周聿白告诉自己这是幻听,岁淮在说梦话。
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,抬脚要走,裤腿被人拽住,很微弱的力道。他一下子就能甩开,可这会儿他没了勇气。
岁淮梦魇的厉害,手无意识拽住周聿白的裤腿,说出了少女掩藏了多年的隐晦心事:“周聿白,我不想当你妹妹,我喜欢你,是男生对女生的那种喜欢……”
“周聿白,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我哥哥。”
第29章 疏离
岁淮病了整整三天, 第四天才回学校,病还没好,但高三学业紧张病没好全也得去上课,晚自习多半是自己刷题查缺补漏, 管得松一些, 所以岁淮只用白天上课, 晚自习的时间可以提前回家休息。
早晨去学校,十一月的尾巴, 天气愈凉,冷空气自半降的车窗里钻进来, 冻得岁淮一个哆嗦, 将车窗升了起来。
周聿白:“李伯, 空调打高一点。”
“好。这天越来越凉了, 你们在学校里多穿点衣服, 别冻着了, 改天先生太太回来担心呢。”司机李伯叮嘱道,“尤其是岁岁,病还没大好, 要格外注意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
车平稳停在一中校门口, 周聿白先下车,一手为岁淮撑着车门, 她出来时手抬高护着她的头,等她人下来后才轻甩上车门,两人并肩进学校。
经过文化长廊, 走上天桥, 再往里走就是理科七班,周聿白停了下来, 看着手机的信息,说:“有点事去办公室。”
“老班找你?”
“嗯。”
进了教室就得早读,再然后是四节连堂课,两人座位天涯海角,说个话都得绕个圈,岁淮提前问:“中午吃什么,二食堂的新疆米粉?”
“太辣,吃点清淡的,你还病着,”周聿白顿了顿说,“我中午不吃了。”
周聿白偶尔会利用午饭的时间去校内体育馆打球,岁淮见怪不怪,“那跟之前那样给你买份水果捞和面包带回教室?”
“不了。”
岁淮征了怔
,手扯着书包带,还没问,周聿白已经转身朝着办公室走。她缓缓眨了下眼,思绪有些错乱,像是一根线在某一处打了结,而她不光不知道解开结的办法,连那个结打在哪里都捉摸不清。
走到教室后门,正好碰见从办公室出来的程清池,他捧着一沓卷子,看到岁淮愣了下。
岁淮:“嗨。”
程清池点点头,“病好了?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好。”
岁淮朝办公室张望两眼,压低声音:“周聿白在里面干什么呀?”
他摇了摇头。
“不知道还是不能说?”
程清池抿唇,特老实:“不能说。”
他这人就这样,很有原则,未经他人允许绝对不在背后嚼舌根,岁淮心里清楚,没再追问,“好吧。”
不过这也说明周聿白被叫去办公室不是因为学习,是私事。
他会有什么私事呢。
“那我先回教室去啦。”
“岁淮,”他喊住她,说:“你请假两天的试卷在周聿白那里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嗯。”
话题结束,程清池拿着卷子进了教室。
岁淮是从教室后门进的,经过余伟的位置,他在那儿跟章盈下五子棋,章盈下输了,气得打他头,余伟刚要笑,一眼望见走进来的她,抬手:“岁淮!”
章盈应声回头,“——岁岁!”
随后就被奔来的黑影熊抱住,章盈两手捧着她的脑袋晃来晃去,“你怎么样,身体好点没,怎么突然得流感啦?”
那天的事,周聿白对外统一话术是岁淮感冒了,一请就请了三天假,可把章盈孤单坏了,抱着岁淮不撒手,俩小姑娘胳膊捱着胳膊说小话:“你是不知道,你没来这几天我都闷坏了,吃饭下课上厕所没人陪我,蹲坑都没心情了!”
“咦,要不要这么恶心。”岁淮嫌弃。
“我不管,你不许丢下我一个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