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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盈笑话她:“纸巾都不够吧, 还得分一张出来擦汗。”

  岁淮气得捅了她一下,“走开啦。”

  晚上洗澡换衣服更麻烦, 还得麻烦林姨。

  林姨是周家的老人儿了,工作了十几年, 周聿白和岁淮也算是她带大的, 帮岁淮擦身的时候, 在那笑, “咱家岁岁是大姑娘了。”

  “啊?”

  “发育的好, 白白嫩嫩的, ”林姨笑,“胸也大。”

  “啊!林姨!”岁淮脸通红。

  初中那会儿岁淮也摔过一次,摔倒尾椎骨, 是钟晴给她洗的澡, 那会儿钟情也是笑嘻嘻说:“咱家岁岁是大姑娘喽,看这前凸后翘的, 以后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。”

  给岁淮闹了个大红脸。

  现在林姨这么一说,岁淮又羞又恼,捂着脸, 抬不起头来, 声音闷闷的:“林姨你讨厌死了。”

  回到床上,深夜一个人, 岁淮才真正地放松下来。

  脸上的笑慢慢卸下来。

  枕着枕头,睡着绵软的床,下床是羊绒毯,仰头能看到吊顶的星星灯和虚拟银河,岁淮这些年不亚于过年公主般的生活。

  可五岁那年的寒冷,怎么也忘不了。

  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-

  第二天课间操,岁淮没去,一个人在教室里,突然听到走廊里有声音。

  探头,一看。

  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这里走,顾远首当其冲,他手里拿着的——拐杖!?

  再往后,两个男生抬着一个轮椅!?

  粉粉的,少女心。

  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,岁淮蹭地一下从位置上弹起来,拉开窗户,“顾远,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

  “刚去你们班问了圈,说你摔了腿没去课间活动,我打电话叫人送来了这两个,你看看,哪个用的比较顺手……”顾远改口,“顺腿。”

  他斜额,示意岁淮挑,那眼神满是“喜欢哪个随便挑,爷有钱有势”。

  眼镜男生笑:“随便挑。”

  瘦子男生附和:“质量杠杠,嫂子。”

  顾远扫过去一眼,轻轻淡淡的,看上去在警告别乱说话,那两男生也好像知错低头闭嘴了,但岁淮就是觉得顾远那渣滓眼里全是得意,唇角勾着,斜倚着墙,一副会说就多说点的样。

  课间操二十多分钟,现在临近散场,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操场往教学楼赶,极少数腿快的已经跑上了连接文理科教学楼的天桥,地板被踩得轰轰响。没多久,这层楼就会因为顾远拿来这俩样东西围满更多人,看这场笑话。

  “拿走,我不用,你快走。”岁淮“啪”地一声关上窗户。

  顾远挥手示意俩男生等着,自己从教室后门进来,径直走到岁淮桌边,抽走她手里的笔,在指间转了转,“不是摔了腿吗?”

  “我是摔了,”岁淮夺回自己的笔,“不是残了。”

  她感受到地面的震动,人潮越来越近,也急了,“神经啊,你快点把东西拿走!一会儿大家上来看见了!”

  “看见了就看见了,”顾远坐在陈柒柒的位置上,单手支着下巴,“怕人笑话你啊,放心,我在,没人笑你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岁淮简直要炸毛,她就没见过这么中二的人!

  “顾远,你是不是以为咱俩在这拍电视剧啊?”岁淮抓了抓头发,瞪他,他还在那笑,岁淮暗骂一声这人没救了,“唰”地一下打开窗户,朝着外面的两个男生说,“现在、立刻、

  马上,把这两样东西拿走。”

  她冷着脸,表情愠怒。

  俩男生为难地探头看了眼顾远,“……远哥?”

  顾远埋头玩着岁淮的笔袋,是个紫红草莓熊,不知道是不是用久了,眼睛掉了一个,他扒开看了眼夹层,里面是几根小棒棒糖。他抽了一根,拆开包装,把糖塞嘴里,葡萄的酸甜味碰撞着味蕾,他微微蹙眉,抬头挥了下手,“你们先撤吧,走楼道,别给人看见。”

  俩男生猫着腰换另一边空置的楼道下了。

  岁淮亲眼看两人背影消失,心才落下来,一转头,顾远跟个老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吃她棒棒糖。她看得火大,手快地去抢,“饿死鬼投胎啊你,这是我的糖。”

  “就一根。”顾远往后躲。

  “半根都不行。”她抢。

  “我吃了怎么办,”他笑得吊儿郎当,“岁岁想我怎么赔啊。”

  “赔你个大头鬼!”岁淮一句接一句地骂,真不怨她,实话说岁淮脾气挺好,也不爱计较,偏偏顾远这人就爱玩“招惹心爱的姑娘”那一套,回回气得岁淮不行,她抢不了也就不抢了,站在原地,一手叉腰,一手指着外面赶人:“给你十秒钟,从我眼前消失。”

  咚咚咚。

  上楼的脚步由远及近。

  见他不动,岁淮拽着他的衣服往外推,也就是腿摔了,不然真得给他两脚。

  “行了,我走,你别乱动,回头伤着了。”顾远起身,那副闲散姿态收敛,正经地问她,“那跟我说个实话,怎么伤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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