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盾牌撑不住!”副将师纂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的铁胄边缘已被溶出缺口,毒盐正顺着缝隙渗入。
邓艾咬牙切齿,冰镐劈向身边的冰棱。飞溅的冰晶让他猛然清醒:“结圆阵!用战马血肉填坑!”他知道,在这绝境中,唯有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,才能突破封锁。
紫雾中突然传来清脆的银铃声。阿莱娜带着三百雪豹骑从“惊门”杀出,坐骑踏着特制的鹿皮冰鞋在盐沼上如履平地。每名骑士的狼头刀都浸过雪豹涎,刀身泛着幽蓝,专砍战马膝盖——那里是重骑兵防护最薄弱的地方。
“噗嗤——”
第一匹战马的膝盖被斩断,骑士栽进盐沼,寒铁甲瞬间被卤水吞没。雪豹骑的战术诡异至极,他们不砍人,只斩马足,让失去坐骑的重骑兵沦为活靶子。邓艾看着自己的骑兵像被收割的麦秆般倒下,终于明白为何姜维放任他穿越冰棱阵——这里才是真正的绞肉机。
“保护战马!”邓艾的喝令被毒烟呛得断断续续。他看见一名雪豹骑冲向自己,银铃在风中清响,狼头刀直奔青骓马的前蹄。老将的冰镐及时劈下,却被对方用巧劲卸力,刀身一转,竟划向他的脚踝。
“好个西羌妖女!”邓艾险险避开,却见更多雪豹骑围拢过来。他们的战术并非单打独斗,而是三人一组,一人斩马足,两人补刀,配合默契如狼群猎熊。
姜维站在雪岩上,看见邓艾的亲卫正在用同伴尸体填坑。他轻叹一声,挥剑斩落第二道令旗——这是启动盐沼下的最后杀招。
三百名羌族工匠在盐沼下埋了三天的“地听弩”突然启动。这些弩机用盐矿支架固定,弩弦是浸过毒盐的牦牛筋,箭头涂着冰蟾毒液。盐沼表面突然炸开无数水花,弩箭从下而上射穿魏军脚底,寒毒顺着血管迅速冻结心脏。
“啊——”
一名魏军死士刚把同伴的尸体推进坑洞,脚底突然传来刺痛。他低头,看见弩箭从靴底穿出,冰晶正顺着小腿蔓延。更恐怖的是,弩箭上刻着的“汉”字,在毒血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邓艾感觉脚底一凉,低头看见冰棱般的箭头擦着脚面飞过。他突然想起探报里提到的“冰下连弩”,原来姜维不仅在冰湖设伏,连盐沼下都埋着杀招。老将的后背冷汗直冒,这才意识到,自己踏入的不是盐滩,而是姜维用三个月布下的“死地”。
紫雾中突然响起羌笛,吹的竟是魏地民谣《陇头歌》。姜维让被俘的魏兵在雪岩后齐唱,歌声混着毒烟,让魏军士卒想起家中的父母妻儿。一名年轻士兵突然扔下兵器,跪在盐沼中痛哭:“我不想死在这鬼地方!”
“杀!”邓艾的冰镐劈死逃兵,却发现更多士卒停下脚步。毒盐的腐蚀、战马的哀鸣、熟悉的乡音,让这支精锐死士军团第一次出现动摇。
阿莱娜趁机甩出银铃,雪豹骑突然变换阵型,在盐滩上跑出“降”字轨迹。姜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:“魏兵听着!弃甲者免死,愿归乡者发十两盘缠,愿从军者编入汉军!”
邓艾知道,这是攻心为上的计策。他望着身边仅剩的五千士卒,寒铁甲上布满腐蚀的痕迹,战马折损七成,终于咬牙下令:“退往火塘谷!”
当魏军残部狼狈退出盐滩时,迎接他们的是更可怕的景象——盐滩边缘插着上千根木牌,每块木牌上都刻着“汉”字,下面钉着魏军斥候的首级。诺雅带着雪豹骑从侧翼杀出,狼头刀专砍疲惫的魏兵,却避开要害——姜维要的是降卒,不是尸体。
邓艾在亲卫的掩护下退到雪岩下,忽然看见岩面上刻着两行大字:“邓士载,可还记得段谷之战中,你坑杀的八千蜀汉降卒?”字迹用毒盐写成,在月光下泛着血光。老将猛然握紧冰镐,指甲几乎掐入掌心——他知道,姜维这是要用当年的仇恨瓦解他的军心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“将军,前方发现火塘谷!”探马的汇报让邓艾精神一振。他望着谷口跳动的篝火,却不敢再轻易踏入。但身后的雪豹骑步步紧逼,他只能硬着头皮率军进入,却不知,火塘谷里等待他的,是比盐卤更可怕的杀招。
盐卤滩之战持续六个时辰,魏军折损八千,战马全灭。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盐滩,姜维踩着遍地冰晶巡视战场。他蹲下身,捡起一枚刻着“晋”字的寒铁鳞甲,上面的毒盐蚀痕恰好组成“汉”字。羌族工匠们正在收集魏军尸体,将他们的兵器熔铸成汉军的弩箭,毒盐则被重新提炼,准备迎接下一场恶战。
“大将军,邓艾退往火塘谷了。”阿莱娜递来羊皮水囊,“要不要趁胜追击?”
姜维摇头,望着北方的阴云:“让他去。火塘谷的‘寒甲焚’,才是真正的杀招。”他望向远处正在投降的魏兵,忽然想起诸葛亮在《便宜十六策》里的话:“善战者不怒,善胜者不惧。”这场盐卤滩之战,不是为了杀人,而是为了让魏军知道,蜀汉的土地,连盐粒都带着汉家的怒火。
暮色降临前,三百名魏降卒跪在汉水畔,喝着汉军送来的热粥。他们的寒铁甲被收走,换上了绣着“汉”字的麻衣。姜维站在高处,看着这些曾经的敌人,忽然明白:真正的胜利,不是消灭多少敌军,而是让汉家的忠义,在每个士卒心中种下种子。
盐卤滩的毒雾渐渐散去,露出底下被腐蚀的“汉”字地刻。这些字是羌族少年用生命刻下的,每一道笔画都浸着毒盐,却在阳光下闪耀着不灭的光芒。姜维知道,只要这些字还在,邓艾的铁蹄,就永远踏不碎汉家的脊梁。
第三折?火塘谷焚寒甲
景耀六年十月廿四,卯时三刻。邓艾的残军在风雪中跋涉整夜,终于看见火塘谷口跳动的橘色火光。谷口两侧的悬崖如刀劈斧砍,枯藤在风中发出枯枝断裂的脆响,却盖不住谷底传来的粮车轱辘声。
“将军,谷内有三十辆粮车!”探马趴在地上,耳朵贴着冰岩,“车轮声杂乱,似无人看守。”
邓艾的冰镐在掌心握紧,青骓马的鼻息在寒夜中凝成白雾。他望着谷口堆积的枯木,忽然发现每根木头都涂着松油,断裂处露出的不是木纹,而是浸过桐油的麻绳——这是汉军惯用的“火引木”。
&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