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上面爬满了湿滑黏腻的深绿色苔藓。奇形怪状的藤蔓如同巨蟒般垂落缠绕,遮蔽视野。光线被层层叠叠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,投下诡异晃动的光斑。空气中那股腐朽的气息越发浓郁,还混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、淡淡的腥甜味。
“师叔…这里感觉好怪啊,”白灵儿紧紧挨着凌清雪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“我的小火说它很不舒服…”她怀里的小火狐不安地扭动着,赤红的皮毛隐隐有灵光流转,似乎在抵抗着什么无形的侵蚀。
“煞气。”凌清雪清冷的声音响起,言简意赅。她周身泛起一层极其淡薄的冰蓝色光晕,将那些试图侵染过来的无形阴冷气息隔绝在外。
战红缨冷哼一声,周身气血轰然勃发,如同一个燃烧的小火炉,赤红的罡气在体表隐隐流转,将靠近的灰暗气息直接蒸腾驱散。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,不断扫视着四周扭曲的树干和昏暗的角落,大戟始终保持着随时可以爆发出致命一击的姿态。
萧遥走在最前面,步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闲适,仿佛在自家后花园散步。他既没有撑起灵力护罩,也没有刻意催动气血,那些足以让寻常修士心神不宁、灵力迟滞的阴寒煞气,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内,便如同泥牛入海,悄无声息地湮灭消散了。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,随手从一棵朽烂大半、爬满鬼脸般菌斑的古树上掰下了一块朽木。
那朽木在他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,断面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、混合着黑、绿、灰的污浊颜色,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怨毒。
“啧,连木头都腌入味了。”萧遥随手将那朽木丢开,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那朽木落地时,竟发出轻微的“嗤嗤”声,接触到的几片枯叶迅速变得焦黑蜷曲,仿佛被强酸腐蚀。
这无声的一幕,比任何警告都更直观。白灵儿下意识地又往凌清雪身边缩了缩,小脸有些发白。
越往里深入,地势越发崎岖。巨大的、布满孔洞的苍白兽骨半埋在腐叶中,空洞的眼窝森然望天。扭曲的怪石嶙峋,形状狰狞,如同无数挣扎的恶鬼被瞬间石化。光线几乎完全消失,四周陷入一种粘稠的、令人窒息的昏暗。空气中那股腥甜味越来越浓,还夹杂着一种铁锈般的、若有似无的血腥气。
“小心!”一直沉默警惕的战红缨突然厉喝出声,手中大戟爆发出刺目的红光,如同烧红的烙铁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猛地向右前方一处看似平静、覆盖着厚厚腐叶的洼地劈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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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吼——!”
戟锋未至,那洼地中腐叶轰然炸开!一头形似巨蜥、浑身覆盖着暗绿色脓疱状鳞片、口中流淌着腥臭涎水的丑陋凶兽猛地扑出!它双眼血红,闪烁着疯狂的嗜血光芒,粗壮的尾巴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扫向战红缨!
正是萧遥掰下朽木的那棵怪树附近的洼地!
“嘭!”
战红缨反应快如闪电,大戟变劈为格,赤红的戟杆与那布满脓疱的粗壮兽尾狠狠撞在一起!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擂鼓!战红缨闷哼一声,脚下坚实的地面竟被震得碎裂开来,硬生生犁出两道浅沟!那凶兽也被巨大的反震力掀得一个趔趄,发出更加暴怒的嘶吼。
“碧磷腐蜥!小心它的毒涎和鳞片上的毒气!”白灵儿惊呼出声,手中法诀一引,一道赤红的火线如同灵蛇般射出,直扑凶兽的头部!这是她最拿手的“炎阳指”,火焰纯正刚猛。
然而,那火线撞在碧磷腐蜥布满粘液的暗绿色鳞片上,竟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如同冷水浇在热油上,火光迅速黯淡,仅仅烧焦了极小一片鳞片,便被那层滑腻恶心的粘液和蒸腾起的淡淡绿色毒气所阻隔、中和!凶兽吃痛,更加狂暴,粗壮的后肢猛地蹬地,庞大的身躯带起一股腥风,再次扑向战红缨,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张开,一蓬浓稠的、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色毒涎如同箭矢般喷溅而出!覆盖范围极广!
战红缨瞳孔微缩,大戟舞动如轮,赤红罡气暴涨,试图将那毒涎震散。但毒涎极其粘稠,腐蚀性极强,溅射在罡气上竟发出“嗤嗤”的侵蚀声,罡气光焰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!
就在此时,一道清冷如月华的剑气无声无息地切入!
凌清雪动了!她身形如幻,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,真身已鬼魅般出现在碧磷腐蜥的侧后方。手中长剑并未出鞘,仅仅是以包裹着浓烈寒冰剑罡的剑鞘末端,精准无比地点在凶兽脊背中央一块颜色略深的鳞片交接处!
“嗤——!”
极致的寒意瞬间爆发!那一点接触之处,冰蓝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!坚韧的暗绿色鳞片在绝对低温下变得脆弱不堪,发出细微的碎裂声。碧磷腐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,扑向战红缨的动作瞬间僵硬、迟缓!它背上被点中的区域,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、不断蔓延的坚冰,寒气甚至侵入了它的内脏!
战红缨压力骤减,眼中厉色一闪,岂会放过这绝佳战机?她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,全身力量灌注于双臂,沉重的玄铁大戟爆发出刺破昏暗的烈阳红光!
“破军!”
大戟不再是简单的劈砍,而是凝聚了无坚不摧意志的突刺!戟尖精准无比地刺入碧磷腐蜥因剧痛和僵硬而微微张开的、布满利齿的巨口深处!
噗嗤!
戟尖带着凝聚到极点的罡气,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凶兽相对脆弱的口腔上颚,深深扎入其脑髓!狂暴的罡气在颅内轰然炸开!
碧磷腐蜥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,血红的兽瞳瞬间失去所有光彩。那令人作呕的墨绿色毒涎还挂在嘴角,庞大的身躯晃了晃,轰然倒地,震得地面落叶纷飞。粘稠的、混杂着脑浆的污血从它口鼻和脑后巨大的创口汩汩涌出,腥臭扑鼻。
战红缨手腕一抖,拔出大戟,带出一溜红白相间的污秽。她拄戟而立,胸口微微起伏,额角有汗珠滑落,但眼神却更加明亮锐利。刚才那一戟,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力量的凝聚爆发,都比之前与萧遥对战时更显老辣沉稳,下盘也沉凝如山。她下意识地看向萧遥的方向,像是在无声地展示:看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