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事儿了。当时扁越人紧紧握着庄周一留下来的实验日志,那手指的关节都泛白了,嘴里念叨着:“他不可能背叛的。”
那会儿啊,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,把他眼尾的皱纹都映成金色的了。那模样啊,就跟他们刚毕业的时候一模一样。那时候他们蹲在实验室的地上修坏了的显微镜,庄周一举着电烙铁,还喊着“再给我十分钟”呢。
“老扁。”他轻轻地叫了一声。
扁越人呢,头也没回。
紧接着,实验室的门“吱呀”一下就关上了。
维安弯腰去捡扳手的时候,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桌子底下的磁卡,刚要伸手去拿呢,就被林小云儿轻轻拽住了手腕。
这时候啊,窗外的风呼呼地灌进来,吹得桌子上的文件哗啦哗啦直响。最上面的那张维修报告被风卷起来了,飘到了扁越人的脚边。他低了下头,瞅了眼日期,2077年5月12日,这都庄周一走了的第七天了。
墙角那儿的智脑终端冷不丁“滴”了一下,屏幕就亮了,上面出现了一行乱码。
维安忍不住骂了句:“这破机器又犯病了。”正打算去按关机键呢,嘿,就瞧见那些乱码慢悠悠地重新组合起来了,变成了一行小字:
【庄周一的坐标:王者峡谷·云梦泽】
扁越人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。
他把眼镜摘下来,拿衣角擦了擦那裂了缝的镜片,再戴上的时候,目光就扫到屏幕上了。
实验室的白炽灯突然闪了那么一下,就在这一闪的工夫,他好像看见庄周一就站在智脑舱前面,转身朝着他笑呢,还说:“老扁啊,等我把新世界的大门打开,第一个就来接你过去。”
“维安啊,”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,“把备用电源接上。小云儿呢,你去资料室把星幻智脑的初代接口协议拿过来。”
墨晓白瞅着他突然变得亮晶晶的眼睛,感觉自己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。
二十年前的扁越人也是这个样子,每次一有新发现,那眼睛啊,连睫毛都好像在放光呢。
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飞船票,最后就只是叹了口气,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文件,转身就走出实验室了。
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,一盏一盏地亮起来,又一盏一盏地灭掉。
我就感觉身后模模糊糊地传来扁越人的声音,他说:“小维啊,把焊枪递给我呗。”
这声音和工具碰撞发出的那种清脆响声混在一块儿,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他们年轻的时候,就像那种普普通通的午后似的。
不过呢,这一回啊,他们要修理的东西,恐怕可不单单是一台机器那么简单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