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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用药后的状况都要记录在案。

  他从他离宫当日开始看。

  苻煌初期只是屡犯头疾,【睡眠不安】,后面【不思饮食】,【口舌生疮】,断断续续,看得出他心情郁结。

  他看了心疼,又想笑。

  他想苻煌如此心情郁结,自然是因为他。

  这个占有欲超强的男人,赶他出宫,活该。

  简直就是对他又爱又恨的绝佳诠释。

  双福笑道:“陛下生了什么病啊?”

  苻晔说:“相思病。”

  原来病了的,不止他一个呢。

  双福:“啊?”

  苻晔翻过去,唇角勾起来,说:“也可能是吓的。”

  他试图揣摩苻煌当时要他离宫时候的心情。

  只怕又爱又恨,又惊又气。

  这都是他的罪孽。苻晔想。

  只是翻到后面苻煌患了伤寒,他就笑不出来了。

  因为他不知道苻煌之前竟然病成这样。

  他看上面写初期只是【浮紧之象初现】,太医开了【辛温解表之剂】,紧接着【风寒之邪入里化热,热邪壅肺】。

  苻晔抓紧膝上衣袍,往后翻,但见【斗转急下,情形危殆】,【高热久稽,其状甚危】,最后竟至【时而谵语,唤之不应】,【诊其脉象,细数欲绝】。

  只看到热泪盈眶,只恨自己竟不知情!

  太医用词保守,其真实情状只怕更为凶险,他一想万一当时苻煌有个好歹,就感觉浑身战栗,手都抖了起来。

  双福都吓得忙问:“王爷,怎么了?”

  苻晔扭头,拭去眼泪,摇摇头,后面写的诸如【精神渐振】,【臣等不胜欣喜,恭贺圣体安康,祈愿圣上万岁千秋】等语,他已经看不清了。

  可那眼泪却止不住,簌簌掉在脉案本上。

  此刻马车已经驶过重重宫门,两下里宫墙高耸,天街已经近在眼前。

  他擦了眼泪,吩咐赶车的内官:“回青元宫。”

  双福惊了一下,说:“王爷……时辰不早了。”

  苻晔泪光盈盈,眼角通红,但语气神色都极为坚决:“回去,就现在!”

  第 49 章 我就是喜欢你!

  此时马车刚出了旁边閤门, 行至天门,内官赶紧掉过头来。

  天门巍峨,两座十几丈高的獬豸威仪赫赫, 金光从它们身后穿射而来, 天门外金甲卫成排, 齐齐给他行礼。

  宫门刚关, 那守门的金甲卫天武官颇为为难地说:“王爷已经出宫, 几道宫门已闭,再进去, 得再通报。”

  苻晔道:“那就现在去报。”

  对方也不敢耽搁,立即吩咐了属下去报。

  此刻天光已经大亮, 双福紧张地看着苻晔, 怯懦懦问:“王爷,你怎么了?陛下的病,很重么?”

  很重。

  差点就死了。

  他站在门口, 焦急地踱着步,他如今已经习惯了王爷的身份, 在这些金甲卫跟前, 会本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但喉咙发紧, 紧到疼痛,对金甲卫道:“骑马去报。”

  “是!”

  只是金甲卫最多在外城骑马,先靠骑马,再靠两条腿,从金甲卫到宫廷内官,一轮一轮报上去,直报到青元宫。

  青元宫内。

  王爷这边一走, 那边东跨院垂花门就开了。

  如今皇帝都是在这边用膳办公。

  苻煌近来胃口一直不佳,早膳就只喝了一碗养身粥,又喝了两碗药。

  皇帝面无表情地喝了。

  秦内监递了热巾帕给苻煌,说:“王爷既然下了学就过来,自然是要在宫里用晚膳的,那老奴叫御膳房晚膳多上点王爷爱吃的?”

  苻煌扭头看他:“这也要问我?”

  秦内监笑道:“是老奴太期待了。好久没伺候王爷用膳了,有点高兴过了头。”

  苻煌知道他心思,只道:“饮鸩止渴。”

  既想要他多进宫,又知道让他多进宫,那和从前在宫里又有什么不同?不过是自我磋磨而已。

  徒增烦恼。

  大概是病气未退的缘故,他如今真是不如从前杀伐决断。

  一辈子的纠结都用在这人身上,但也只能这样饮鸩止渴下去了。

  这毒药虽然苦,但能吊着命,他大概要喝到死了。

  秦内监将巾帕接在手里,又递了一杯水给皇帝漱口,说:“王爷对陛下,还是很真心的。”

  虽然不是陛下要的真心。

  但能够如此,已经很难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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