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7章 二次登基

见几位旧部,却屡屡被阻。

  内阁的奏章,连批阅的权力都有限制;

  宫中的诏令,也必须先由内阁批准才能下达。

  这日,天阴未雨,乾清门前风起尘涌。

  朱祁镇步出殿门,准备前往奉天殿听政。

  为示威仪,他刻意摆出太极步伐,欲重现昔日帝王威仪。

  然而,行至门槛之下,一脚踏空,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倒。

  膝盖磕在坚硬的汉白玉石阶上,剧痛袭来,朱祁镇忍不住低呼一声:“哎哟!”

  可他等了片刻,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搀扶。

  身后的内侍低眉顺眼,像没看见;

  两旁的甲士更是如雕塑般一动不动,目不斜视,仿佛他根本不曾跌倒。

  仿佛这个身穿龙袍、头戴冕旒的“天子”,只是风中一片落叶,不值一提。

  朱祁镇脸色涨红,勉力爬起,怒火冲顶,指着最近的一名锦衣卫厉声喝道:“你瞎了吗?!快来扶朕!”

  小主,

  那锦衣卫却依旧纹丝不动,眼观鼻、鼻观心,如石雕铁像,不言不动。

  朱祁镇气得浑身发抖,声音拔高一度:“朕有旨,你没听见吗?!这是皇命!”

  空气中仿佛凝结了几息,那名锦衣卫终于开口,却只是淡淡地吐出七个字:“锦衣卫只听越王令。”

  这八字,像八根冰冷铁钉,一下下钉入朱祁镇的胸口。

  他怔在原地,仿佛听见了自己皇权尊严破碎的声音。

  朱祁镇终于彻底明白:

  自己不过是坐在龙椅上的囚徒。

  真正掌握大明权柄的,依旧是那位稳坐中枢、深不可测的越王徐闻。

  这一刻,朱祁镇脑中浮现出这数月来种种细节:

  朝中群臣,羽林禁军,锦衣暗卫,甚至连太监内侍,皆是越王一手培养。

  就连乾清宫中的灯油、炉炭,也要经越王府审批。

  而他,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帝,连一个御前侍卫都无法调遣。

  讽刺吗?

  可更讽刺的是,他根本不能反抗,也没有能力反抗。

  徐闻赐他这“复位之名”,只是替他稳住天下。

  这场“复辟”,朱祁镇以为是自己的荣耀归来,实则是他命运的又一次操盘。

  夜晚,风吹过乾清宫檐角,卷起几缕寒气。

  朱祁镇独坐御书案前,手指缓缓划过金銮玉案的雕纹。

  烛光摇曳,倒映在案几之上,扭曲如梦。

  他沉默地看着那微颤的火苗,忽然想起八年前初入南宫的那个夜晚。

  那时他满腔愤恨,夜夜咬牙立誓:“有朝一日朕若复位,必让他们跪着来求我!”

  可如今,跪者非彼,皇权非己。

  一切皆被越王徐闻安排得明明白白,连他“复位”的光荣,都不是他争来的,而是“被允许”的。

  南宫虽是牢笼,却是他尊严未彻底破碎之处;

  而今,乾清宫内,他才真切地体会到,龙椅,比铁牢更冷。

  这一晚,朱祁镇未再言语,只是轻轻将案上的奏章一卷一卷推开。

  他,是皇帝。

  可只是名字上的皇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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