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低声安排片刻后,重新回到了太师椅上坐下。
脑海之中忍不住浮现出了皇太孙朱瞻基在马背上挺直的脊梁。
那姿态与二十年前策马渡江的父皇何其相似!
朱高煦也清楚的记得。
当日出征之时,自己在百官队列中保持着的恭顺微笑。
“亲爹能造反,我为何不能?”
朱高煦冷冷的狞笑道。
他要为自己拼一把。
哪怕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,也要拼一拼!
汉王朱高煦自幼胆大包天。
如今一人之下,更是毫不顾忌。
趁着老爷子不在。
招兵!
买马!
反他娘的!
入夜。
院中忽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朱高煦猛地掀开帷帐,见是负责联络五军都督府的心腹参将。
他不禁眉头皱了一下。
因为此时对方铠甲未卸,面颊上还带着新鲜的血痕。
“王爷,徐野驴那厮刚刚抓了我们招募的护卫,并且已经押入大牢准备治罪。”
参将一脸愤怒的说道。
朱高煦一听顿时眼睛猛的一瞪,愤怒的吼道:“他徐野驴是活腻味了吗?不知道那是本王的人?你们没跟他说?”
参将一听,脸色却是越发的愤怒,委屈道:“何止是说了,甚至还动手了,我身上的这血都是打出来的,如果不是末将有点实力,说不定也一起被留下来了!”
“这徐野驴是一点都不给王爷面子啊,简直,简直是目中无人啊!”
参将越说越委屈。
朱高煦的脸色也一下子阴沉到了极致,愤怒的咆哮道:“好一个徐野驴,当真是放肆,欺负人欺负到本王的头儿上来了?走,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!明日我亲自去收拾他!”
朱高煦说完,便气冲冲转身睡觉。
他已经安排好了手段,他倒要看看这徐野驴是不是真的如此狂妄,敢不给他这位汉王爷一点面子。
应天府衙门的梆子敲过三更,兵马指挥徐野驴仍在灯下翻阅卷宗。
这个出身凤阳卫的武举人,因在靖难之役中救护燕王侧妃有功,被破格擢升为京营总兵。
此刻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正划过案头密报:"至今,城中失踪铁匠十七人,私铸兵器坊查获三处,皆与汉王府..."
看着手里的密报,徐野驴的脸色也越发的凝重起来。
他心里也清楚,今日抓了汉王的人,这件事儿绝对不会如此轻松的就让他混过去。
以汉王嚣张跋扈的性格,绝对会找上门的,这不禁让徐野驴也有些头疼。
“算了,睡吧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!”
徐野驴自嘲一笑,吹灭了油灯。
次日清晨。
太平门大街。
三十余名王府护卫公然策马冲撞市集。
当先的百户王斌挥动包铁马鞭,将拦路的菜贩抽得翻滚哀嚎。
此举正是按着汉王授意的试探。
"放肆!"
雷鸣般的暴喝震得瓦檐簌簌落尘。
徐野驴率两百兵马司军士封住街口,阳光下明光铠反射出刺目的银芒。
他单手提起个正抢夺民妇耳坠的护卫,像拎鸡仔般掷出丈外:"大明律例,私兵过十者以谋逆论!"
虽然知道汉王不会善罢甘休,可他同样也没有想到汉王竟然敢疯狂到这种地步,敢如此的纵容手下!
这岂不是要造反?
这个想法也让徐野驴的心里掀起了滔天海浪。
“全部给我拿下,若是有反抗者,格杀勿论!”
徐野驴冰冷的声音响起,两百兵马也直接冲了上去。
汉王府。
参将匆匆冲了进来,看着汉王神色着急的喊道:“王爷不好了,不好了,今天早上您派出去的人又被徐野驴抓了啊!”
“什么?这该死的混账东西,他当真不怕死?”
汉王朱高煦闻言,睚眦欲裂,盯着参将怒吼道。
“这狗东西,当时威风八面,直接放话谁敢反抗直接杀无赦,七十多人都被抓了!”
参将憋屈的说道。
本以为汉王亮剑,徐野驴应该要收敛一二,谁曾想这个愣头青反而更加的疯狂了。
这完全是要跟汉王府对着干的意思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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