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,阵脚明显有些慌乱。
“宇文护才把他老娘接回去,”
段韶拍马出阵,声如洪钟,“怎么,骨头又痒了?”
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周军阵中,激起一片骚动。
有个络腮胡的周将梗着脖子嚷道:“这是上天的旨意!
由不得你多嘴!”
段韶闻言大笑,笑声震得头盔上的红缨直颤:“老天要真有眼,也是派你们来送死的!”
他猛地抽出佩剑,剑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。
这话说得在理,身后的齐军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。
周军阵中几个胆小的,已经开始偷偷往后挪步子。
此时高长恭的帅旗往前压了压,中军阵型顿时像拉满的弓弦般紧绷起来。
斛律光在右翼高声问道:“段帅,还等什么?”
段韶却摆了摆手:“让周人再想想,是逃命要紧,还是把性命留在这儿。”
这话说得周军阵中又是一阵骚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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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络腮胡周将还在嘴硬:“少在这吓唬人!”
但声音明显发虚。
段韶把剑往前一指:“那就试试?”
他身后的骑兵齐刷刷举起长矛,铁甲碰撞声像催命的鼓点。
这场仗还没打,胜负其实已经写在了周军士兵发抖的腿肚子上。
周军的步兵先锋像潮水般涌上山坡,喊杀声震得山谷都在发抖。
齐军主将斛律光眯着眼睛观察战局,突然咧嘴一笑:“这群旱鸭子还真敢追?”
他猛地一勒缰绳,战马前蹄高高扬起。
“将军,要不要放箭?”
副将攥着弓弦的手都发白了。
“急什么?”
斛律光甩着马鞭指向峡谷,“等他们到‘口袋’里再收拾。”
他故意让部队且战且退,周军果然中计,追着他们冲进了葫芦状的山谷。
当最后一名周军踏进谷底时,斛律光突然吹响骨哨。
“下马!”
他一声暴喝,齐军像豹子般从岩石后跃出。
周军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砍倒了一大片。
“有埋伏!”
周军队长刚喊出口,就被长矛捅了个对穿。
残兵像没头苍蝇乱撞,有人摔下悬崖,有人跳进激流,惨叫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。
与此同时,兰陵王高长恭正带着五百铁骑冲向洛阳城。
“放吊桥!”
他一把扯下鬼面盔。
城头守军愣了两秒,突然爆发出欢呼:“是兰陵王!”
数百名弓箭手立刻缒城而下。
周将尉迟迥正在啃羊腿,探子慌慌张张冲进来:“将军,城、城里有援军!”
“放屁!”
尉迟迥油腻的手拍在案几上,“围城三个月了......”
话音未落,外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。
他撩开帐帘一看,兵器铠甲丢得满地都是,自己的士兵正疯狂逃窜。
“这帮兔崽子!”
他骂归骂,跑得比谁都快。
但在邙山北麓,周国的齐公宪还在负隅顽抗。
猛将王雄突然单骑冲阵,长槊舞得像旋风似的。
“斛律光休走!”
他一声暴喝,吓得齐军纷纷避让。
斛律光假装败逃,却在拐弯处突然勒马。
“将军小心!”
亲兵刚喊出口,一支羽箭已经离弦。
王雄正在那得意地大喊:“我才不会可怜你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一支箭“嗖”地射中了他的脑门。
“啊——”
他就像喝醉了一样,整个人瘫在马背上,死死抱住马脖子,血糊得满脸都是。
他的马驮着奄奄一息的主人拼命往回跑,鲜血一路洒在地上,拖出长长的血痕。
斛律光擦了擦弓弦:“莽夫。”
他望着远处扬起的尘烟,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。
拨转马头时,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这场战役后来被记入史书,但没人知道得胜回营的路上,斛律光一直在摩挲箭囊里剩下的最后一支箭。
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