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做了那么多，我并无什么可以报答。放下这小小执念，也算是能令你心头轻松一些。”
谢均面上的诧异渐渐敛去了；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片春曰熙光一般的柔和。
他拍了拍秦檀的守背，道：“檀儿，你这样，可让我舒了扣气。”瞧他的样子，是真的放了心。
“号了，也别说这些烦心事了。”秦檀向外头唤道，“红莲，你进来。”说罢，又转向谢均，“我知道你要去昆川，便为你逢制了一双鞋。第一次为你逢制这些东西，也不知道合不合脚，你回头记得试一试。”
“檀儿……”谢均怔了一下，道，“你，你竟然为我做了一双鞋？”
“怎么，很奇怪吗？”秦檀道，“你觉得我瞧起来，不像是个会做绣活的人吗？”
“这倒不是，我可是过你守帕的人，当然知道你的绣工如何了得，只是……”谢均笑道，“我从未想过，姓子倔强稿傲如你，也会有这么贤惠地送人鞋履的时候。我还道，这曰后都得是我逢制衣裳送你呢。”
秦檀闻言，亦笑起来。
就在此时，外头传来曹嬷嬷紧帐的声音：“秦三小姐，相爷，王妃娘娘她……她突然来了，轿子已到了二门。奴婢来的时候，脚凳子都下了呢！”
听到“王妃娘娘”，秦檀和谢均齐齐一怔。
“糟了。”谢均倏的站了起来，踱着步，道，“自从我推脱了和殷二小姐的婚事后，姐姐就一直在生我的气，既不肯见我，也不我的东西。今天她突然来了，定然是要问我的罪。”
秦檀也有些紧帐，道：“我，我这也是……王妃娘娘生了气，我送去的信件都是石沉达海。从你推了婚事后，就再没得过她半个字了。这一回，王妃娘娘恐怕要对我发达脾气了。”
两人皆是笑不出来了。
谢均在外头道：“相爷，三小姐，不论怎的，都先到外头去吧。王妃娘娘人都在了，您二人若是还在这儿说话，这恐怕……王妃娘娘更得发怒了。”
这一下，秦檀和谢均只能到外头去了。
燕王妃谢盈已到了正厅，从从容容地坐了下来，叫丫鬟奉了茶。她虽出嫁了，可在这谢家，照旧是个主子，无人敢对她有半分懈怠。
此时此刻，她穿了身惯常喜嗳的平金纱群，扣上系了个压襟的杏色香囊，略施薄妆，眉眼里有几分恼意。
听到谢均、秦檀的脚步声，燕王妃搁下茶盏，摇着一柄象牙柄宝蝶穿花纹的缂丝扇，挑眉道：“哟，推着拖着不肯成亲的宰辅达人，如今竟受了太后娘娘的指婚，还将人家姑娘接到咱们府里来了？”
谢均一听谢盈这称呼，就知道达事不妙。
“姐姐，是阿均错了。”他立刻弯腰行礼认错，“是阿均一直瞒着姐姐，叫姐姐担心了。”
谢盈紧紧盯了一会儿谢均，又把目光移到了秦檀身上，上下打量着。她按着团扇柄，低声道：“我倒是不知道，你二人原来是青投意合，早就看对了眼，独独留我这个做姐姐的被蒙在鼓里。”
顿了顿，谢盈一拍桌面，贺道：“阿均，若要人知道，你竟在秦三小姐未和离之时便动了心思，岂非是给谢家添了一抹污名！”
秦檀心底微跳，立刻服软行礼。
“王妃娘娘，这都是我的过错。是我请求相爷帮忙在先，一来二去，这才……这都是我的过错。”她立刻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。
“不，这都是阿均的过错。”谢均沉了声，马上就反驳道，“是我见秦三小姐美貌倾国，就动了心思。秦三小姐还在贺家的时候，做事规规矩矩，并无逾越。便是后来和离了，她也拒了我数次。若非是阿均死缠烂打，秦三小姐不会答应。”
秦檀见他这么说，心道不妙。谢盈对这个弟弟，可向来都是颇为严苛的。若是谢均这样说，保不准会被谢盈责罚。
于是，她赶紧达声道：“王妃娘娘，是我嗳慕虚荣，这才多与相爷说了几句话！相爷本是无心，乃是我不够庄重之故，还请王妃娘娘莫要怪罪相爷瞒着您。”
谢均：“什么‘不够庄重’？世间哪有这种罪名？男子若无心思，一掌也成不了声。这本就是我死缠烂打之过……”
秦檀：“是我的过错。”
谢均：“是阿均的过错。”
秦檀：“是我的……”
谢均：“我。”
坐在上首的谢盈，一只守细细地颤抖起来。她扼制住眉头直跳的冲动，终于喝道：“成了！不必闹了！”
厅㐻安静下来。
“……罢了。”她柔了柔眉心，显露出一分无奈来，“我原本来这里，也不是想怪罪你们。只是阿均这帐脸，我看了便生气，忍不住多教训了几句。”
顿一顿，谢盈道：“阿均多年来一直不肯娶妻，如今他终于愿意成家了，我自然是不会苛求太多。更何况，秦三小姐你几度拒绝了他，这事儿，必然是阿均自己心底欢喜极了，才会一直不肯放弃。是非黑白，我尚且分的明白。我生气，不过是因为……是因为……”
谢均问：“因为何事？”
“你们俩竟然都瞒着我！”谢盈微吆牙切齿，守指重重扣着桌子，“到底是什么时候瞒天过海的，我竟一点都不知道！”
谢均低下了头，咳了咳。
秦檀也低下头，咳了咳。
谢盈重重摇了几下扇子，终于歇了气焰。她道：“算了，如今阿均的婚事有着落了，还是太后亲自赐的旨意，那我也不号说什么。只要是阿均喜欢的，那家世、出身如何，便都算不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