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赵老板的遗言

眼里闪着锐光,"若雪,等他们乱了阵脚,我们就把这份名单送到《申报》...让全上海都看看,谁在给日本人当狗。"

  窗外传来野猫窜过瓦檐的声响。

  苏若雪低头抚平信纸上的折痕,月光落在她腰间的短刃上,映出冷冽的光。

  她轻声说:"今晚我就去当铺,找刘师傅刻个假章。"

  顾承砚伸手替她把滑落的蓝布帕子系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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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布帕子上还留着皂角香,混着炭盆里未散的纸灰味。

  他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,突然说:"等打完这一仗...我想去苏州买块地,种满你喜欢的栀子花。"

  苏若雪抬头看他,眼尾还带着炭火熏的红。

  她没说话,只是把伪造名单的草纸往怀里拢了拢。

  远处传来巡捕房的警笛声,由远及近,又渐渐消散在晨雾里。

  客栈木门外,王掌柜的咳嗽声突然响起:"少东家?

  张老板和李掌柜都到了,在楼下等着呢。"

  顾承砚最后看了眼桌上的信纸,把它们仔细收进贴胸的口袋里。

  那里还揣着半块银圆,是早上拍在周阿四桌上的那块,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撞着他的肋骨。

  "来了。"他应了一声,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风,吹得烛火摇晃。

  苏若雪的手指在桌下轻轻碰了碰那把短刃,刀刃与银簪的磨痕还在,却比任何时候都更锋利。

  苏若雪的蓝布帕子在晨雾里浸了层薄霜。

  她抱着个漆盒穿过弄堂时,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——这是她第三次经过同福当铺的红木柜台,前两次都被刘师傅用"今日不接私活"打发了。

  此刻她盯着柜台后那盏蒙尘的煤油灯,灯芯突然"噼啪"爆响,刘师傅的老花镜从账簿后抬起来:"苏小姐?"

  "刘叔。"苏若雪将漆盒轻轻推过去,盒盖掀开的刹那,檀香混着墨香漫出来——里面躺着半枚残缺的三井支店钢印,是赵老板信里夹着的,边缘还留着火烧的焦痕。"我需要仿这枚章。"她的手指抚过焦痕,"要能骗过日本领事官房的验印机。"

  刘师傅的手在柜台下抖了抖。

  他年轻时给前清王爷刻过玉玺,后来被巡捕房打断过三根手指,此刻却像捧着什么活物似的托起那半枚钢印。"上月赵老板来当过一对翡翠扳指,"他突然开口,声音哑得像砂纸,"说要换两担糙米。

  我就知道...他是要喂牢里的人。"

  苏若雪的睫毛颤了颤。

  她从袖中摸出块银圆,压在钢印旁:"刘叔,您刻的章,当年能让法租界的地契多圈半亩田。"

  刘师傅的目光扫过银圆,又扫过她腰间那把短刃——刀鞘上缠着的红绳,和三年前苏老爷被带走时,苏若雪塞给他的那封血书绳结一模一样。

  他突然抓起钢印往内室走:"戌时三刻来取。"

  顾承砚的皮鞋碾过衡阳工厂区的煤渣。

  他裹着件旧棉袍,混在搬运工里往卡车上搬木箱,眼角余光却紧盯着最里面那间仓库——门闩上的铜锁泛着新光,和其他仓库锈迹斑斑的锁头格格不入。

  "顾先生!"搬运队的老周擦着汗凑过来,"李厂长说设备都点过数了,就等船——"

  "去帮我拿瓶水。"顾承砚拍了拍他肩膀,在老周转身的瞬间闪进仓库。

  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,他的手指在货架上一摸,落了层薄灰,唯独有块方方正正的区域干净得发亮。

  "果然。"他蹲下身,指甲抠住地板缝隙——木板"吱呀"抬起的刹那,金属冷光刺痛眼睛。

  那是台德国产的"西门子"监听机,电线顺着墙根爬进通风管道,话筒藏在装棉纱的麻袋里。

  顾承砚的太阳穴突突跳着——原主纨绔时跟着洋人教习学过无线电,此刻竟成了破局的钥匙。

  他拆开机壳的动作比解西装袖扣还熟稔。

  零件在地上排成行,直到摸到主板夹层里的密信:"顾氏绸庄近期动向...设备转移路线...务必于15日前上报。"落款是"特高课梅机关"。

  仓库外传来老周的吆喝:"顾先生!李厂长找您——"

  顾承砚迅速把零件装回去,只是将一根导线反向接进电源。

  他拍了拍老周递来的水壶,喉结动了动:"老周,等下把这台织布机单独装车,我要亲自押送。"

  长沙商会旧址的雕花木门"吱呀"打开时,满屋烟味呛得苏若雪直咳嗽。

  二十来个穿长衫的商人挤在八仙桌旁,张老板的旱烟杆敲得桌面咚咚响:"顾少东,你说要成立什么同盟,可日本人的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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