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密谋反击

旺的火。

  他摸了摸西装内袋,那里装着匿名信、张老板的桂花糕、林老板的茴香豆,还有苏若雪前儿塞给他的薄荷糖。

  "十三天后。"他轻声说,"让他们看看,什么才是烧不毁的火种。"

  商量完对策后,众人各自散去,苏若雪回到账房,开始着手整理账册,准备按计划进行内部审计。深夜的顾家绸庄,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。

  苏若雪抱着一摞樟木箱进来,箱盖掀开时,陈年樟木香混着纸页的脆响,在暖黄的灯光里漫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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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抽出一本旧账册,扉页上"光绪三十年"的墨迹已经发暗,指尖抚过,突然触到页脚一道极浅的铅笔印——像是某种标记。

  窗外,启明星正从东边的云层里钻出来。

  晨光漫过顾家绸庄的雕花窗棂时,顾承砚已经在账房坐了两个时辰。

  他面前摊开的旧账册上,苏若雪用朱砂笔圈出的铅笔印在晨辉里泛着淡红,像道隐秘的暗号。

  "承砚,"苏若雪端着青瓷茶盏进来,袖口沾着樟木箱的木屑,"这标记我查过,是光绪三十年顾老太爷经手的南洋丝商订单。

  当时兵荒马乱,账册里只记了'加急'二字,倒像是故意留的线索。"

  顾承砚的指节在账册边缘敲了敲,目光扫过泛黄的纸页:"旧账里藏新局,看来顾家从前也不是只会守摊子。"他端起茶盏抿了口,茉莉香混着墨汁味在舌尖打转,"今天开始全面审计,你把各铺的流水单全调来,按年份码在东厢房——小李呢?"

  话音未落,门帘被掀起半幅,小李抱着半人高的账册挤进来,额角挂着细汗:"顾少!

  前堂的伙计把近三年的进货单全搬来了,我让阿福守着门,谁要进账房都得报名字。"他把账册往桌上一放,最上面那本"民国二十一年"的封皮"啪"地弹开,"您看,连去年腊月里王婶买的两尺花布都记着呢!"

  顾承砚随手翻了几页,见每笔进出都标着明细,连破损布料的处理记录都写得清楚。

  他抬眼时,苏若雪正用鹅毛笔在算盘上拨拉,珠串碰撞声像雨打青瓦:"账面没问题。"她抬头,眼底映着晨露般的光,"但上个月三铺交的货单,丝价突然涨了三成——我问过老周头,说那批湖丝是从吴淞口码头进的。"

  "吴淞口?"顾承砚的手指突然顿住,"山本的货轮最近总在那边卸钢材,难道..."

  "我让人去码头查了。"苏若雪从袖中抽出张纸条,"船运行的陈叔说,那批丝是挂着'福顺号'的船运的,可福顺号上个月根本没靠过岸——有人在冒用船名。"

  顾承砚的后槽牙咬得发紧。

  窗外传来伙计们搬货的吆喝,混着黄包车铃铛的脆响,倒像根细针扎进他太阳穴。

  他抓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圈,圈里写着"山本",圈外密密麻麻标着"船运丝价假账"。

  "小李,"他把纸条拍在桌上,"带两个伙计去吴淞口蹲点,记清楚每艘挂福顺号的船靠岸时间;若雪,你把近三年所有冒用船名的订单列出来,按时间排好——我们要找的,是山本渗透顾家的线头。"

  小李应了声,转身时差点撞翻茶盏,被苏若雪笑着扶住:"慢些,账册别弄皱了。"

  待两人出去,顾承砚摸出怀表看了眼——七点三刻。

  他抄起西装搭在臂弯,往身上拢了拢,门帘在身后"唰"地荡开,带起一阵风,把桌上的纸页吹得哗哗响。

  福兴里的茶楼二层,林老板正捏着紫砂壶筛茶,见顾承砚进来,茶盏"当"地磕在桌上:"顾少!

  昨儿你说要查账,我还琢磨是不是要动真格的——这茶我从寅时坐到卯时,就等你一句话!"

  "林叔,"顾承砚在他对面坐下,"我要借您码头的人手。"

  "借?"林老板把茶盏往他跟前一推,"我林某人的码头,顾少什么时候用不是一句话?

  前儿张老板还说,你们商盟要是倒了,上海滩的绸子得贵三成——要多少人?

  我让阿彪带二十个精壮的,今晚就去吴淞口候着!"

  隔壁雅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,顾承砚的目光扫过去,只见张老板举着茶碗直笑:"顾少!

  我听见了!

  我那染坊的伙计也能调,查货单、盯船运,保准比自家媳妇管钱还仔细!"

  顾承砚喉头一热。

  他望着两位鬓角染霜的长辈,突然想起昨夜西装内袋里的桂花糕和茴香豆——原来那些温热的分量,是三十七个华商的信任。

  "等过了这关,"他端起茶盏,"我请各位喝顾家长庆楼的百年普洱。"

  顾承砚与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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