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整理绳索,他们的登山包上挂着叮叮当当的水壶和冰爪,透着股令人向往的冒险气息。刘章深吸一口山间特有的清冽空气,混合着泥土与松针的芬芳瞬间沁入肺腑,疲惫感一扫而空。
石阶蜿蜒而上,起初还算平缓,两侧的枫树与香樟枝叶交错,形成天然的遮阳棚。行至第一个观景台时,太阳已露出小半张脸,金色光芒斜斜洒在半山腰的石檐上,朱红的墙壁在薄雾中若隐若现,宛如仙境。几位摄影爱好者架着三脚架,对着石璧反复调整角度,快门声此起彼伏。
刘章觉得这里的风景一般,碰到一位年长的朋友便问道:“这边有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?”年长的那位笑着指了指刘章的登山鞋说:“这鞋防滑不错,但记得别总盯着脚下,风景都在头顶呢!”刘章便接着走在山林间的小道,继续向上走。
越往上走,山势愈发陡峭。石阶的棱角在经年累月的踩踏中变得光滑,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。汗水顺着脸颊滑落,浸湿了衣领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正想坐下休息,忽听得前方传来清脆的铜铃声。抬头望去,一群穿着藏袍的信徒正沿着山路叩长头前行,他们的手掌套着木板,膝盖绑着护具,每走三步便五体投地,额头触地时,木板与石阶碰撞出声响。领头的老者注意到我的目光,双手合十微笑示意:“慢慢走,心诚则灵。”
刘章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山顶,云雾突然弥漫开来,拨开云雾,眼前豁然开朗。远处的城市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,将云海染成瑰丽的橘红色,金色光芒穿透云层,在山峦间投下耶稣光,美得令人窒息。
山顶平台上,刘章找了块平整的岩石坐下,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,热气袅袅升腾。原来人生的风景,真的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去丈量,那些汗水与疲惫,最终都化作了登顶时的震撼与感动。
下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难,膝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每走一步都隐隐作痛。当刘章再次回望被云雾缠绕的山顶,心中却充满了力量。这座山教会刘章,不仅是征服高峰的喜悦,更是在攀登过程中与陌生人相遇的温暖,以及在孤独时刻与自我对话的勇气。
第四日,在宾馆睡到自然醒。
爬山归来的酸痛感在夜幕降临时达到顶峰,刘章双腿像是被无数细针密密扎过,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酸胀的抗议。回到宾馆,刘章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,连澡都没力气洗,便沉沉睡去。
刘章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,顺手摸过枕边的手机。屏幕亮起的瞬间,刺眼的光线让我眯起眼睛——上午十点半,这是刘章近几年来睡得最久的一觉。房间里静谧得能听见空调外机轻微的嗡鸣,被褥间还残留着薰衣草味的柔顺剂香气,裹挟着残留的困意,让人只想永远蜷缩在这片温暖里。
挣扎着坐起身,腰部传来的钝痛提醒着昨日的疯狂。刘章扶着酸痛的膝盖,赤脚踩在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,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向窗边。拉开窗帘的刹那,阳光倾泻而入。
刘章磨磨蹭蹭地来到洗澡间,冲刷着僵硬的肌肉,酸痛感在水汽中渐渐缓解。水珠顺着发丝滑落,打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镜面,也模糊了连日来的疲惫与匆忙。刘章难得慢悠悠地涂抹着护发素,任由薄荷味的沐浴露香气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,这种不被时间追赶的松弛感,竟让人眼眶微微发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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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漱完毕,裹着蓬松的浴袍瘫回沙发,才发现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份早餐菜单。电话那头的服务员声音甜润:“您好,早餐供应到十一点半,需要为您送餐吗?”刘章扫了眼菜单上的皮蛋瘦肉粥、现磨豆浆,突然想起已经好久没好好吃一顿早餐了。“麻烦来一份皮蛋瘦肉粥,再加份蒸饺。”挂电话时,我甚至特意叮嘱:“不用着急,慢慢送就好。”
等待的间隙,刘章打开电视,漫无目的地切换着频道。财经新闻里主播语速飞快地播报着股市行情,综艺节目现场传来夸张的笑声,而我最终停在一个纪录片频道——镜头里,南极的帝企鹅正摇摇晃晃地穿越冰原,风雪呼啸中,它们相互依偎的身影莫名让人安心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浴袍柔软的绒毛,困意又悄悄袭来,刘章歪在沙发上,半梦半醒间,听见了敲门声。
送餐的是个年轻女孩,推着铺着白色桌布的小推车,动作轻柔地将餐盘摆在茶几上。青瓷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,晶莹的米粒裹着咸香的肉末,撒着的葱花翠绿欲滴;蒸饺个个饱满,透过半透明的薄皮,隐约能看见鲜嫩的馅料。“您慢慢享用,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们。”女孩微笑着退出去,轻轻带上门的瞬间,世界又重归寂静。
刘章捧着温热的瓷碗,小口小口地喝着粥,舌尖触到滑嫩的皮蛋时,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,妈妈总会煮这样一碗粥,坐在床边一勺勺喂我。此刻独自在异乡的宾馆里,这份简单的食物却带来了久违的治愈感。窗外的阳光逐渐变得炽烈,树影在地面上缓慢移动,而我就着电视里轻柔的解说声,不紧不慢地吃完了整份早餐。
午后的时光更是肆意放纵。窝在飘窗的软垫上,随手翻开从书架取下的一本旧书。阳光斜斜地洒在书页上,字句间关于坚持与孤独的感悟,竟与昨日爬山的心境奇妙地重叠。困了便打个盹,醒来继续阅读,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发呆,看云卷云舒,听鸟鸣啾啾。
傍晚时分,刘章心里却暗暗决定,今晚还要再睡个好觉。这座城市的温柔,或许就藏在这样张弛有度的节奏里——有探索未知的热烈,也有疗愈身心的闲适。
第五日,想吃大饼来到路边,买了一张大饼。
第五日的晨光依旧准时爬上窗帘,刘章却没了往日的急切。连续几日的奔波探索,昨日的慵懒休憩仿佛打开了身体里的“松弛开关”,连呼吸都不自觉慢了下来。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,直到胃部传来一阵轻微的抽痛,才惊觉已是晌午时分。
突然想起宾馆楼下路口那家挂着“手工现做大饼”招牌的小店,记忆里那抹麦香混着芝麻焦香的味道,瞬间在舌尖苏醒。
简单洗漱后,刘章套上宽松的卫衣,趿着帆布鞋慢悠悠地下楼。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在街道上,蝉鸣声此起彼伏,裹挟着柏油路面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。转过街角,远远就望见那家小店,红底黄字的招牌在阳光下有些褪色,却依然醒目。
店面不大,不过四五平米的操作间,玻璃橱窗擦得透亮。店主是位四十岁上下的大姐,盘着利落的发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