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雾…瞬间扭曲模糊!
这一次,幻境的画面不再是冰冷的裁决殿堂,而是变得更加清晰、更加…血腥!
…… 画面剧烈晃动,仿佛透过一双因极致痛苦和疯狂而模糊的眼睛在观察。
脚下是崩塌的神殿穹顶碎片,四周流淌着粘稠如血浆的神性光辉。前方,一道散发着无尽威严、却被浓郁黑气缠绕的伟岸身影(堕化神帝?)矗立在废墟之上,祂的心口位置,插着一柄剑——葬渊的剑尖!黑色的、如同活物般的纹路正从剑身疯狂蔓延向神帝的躯体!
而握着葬渊剑柄的…是一只覆盖着破碎青铜鳞甲、青筋暴起的手!
视角猛地拉回,楚烬“看”清了握剑者的脸——冰冷,漠然,双眼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燃烧着纯粹的毁灭欲望,没有一丝属于“楚烬”的情感波动!黑衣楚烬!葬渊的化身!
“容器…终将…归于葬渊…” 冰冷的声音从黑衣楚烬口中吐出。
就在这时!
“烬——!”
一声凄厉到心碎的呼喊从侧后方传来!
视角猛地转向侧后方。
是白璃!
她不知从何处扑来,绝美的脸上布满泪痕和深入骨髓的绝望,眼神却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绝!她身上华贵的衣裙破碎染血,胸口位置,那点深邃的“黑”(黑钉的源头)正散发着不祥的光芒。她并非扑向黑衣楚烬,而是扑向了…那个被葬渊贯穿、正在堕化的神帝!
她的目标,是神帝手中紧握着的、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佩碎片——那碎片的气息,与楚烬怀中曾经的那枚,同源!
“钥匙…最后的碎片!” 白璃的眼中只有那枚碎片,仿佛那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。
“找死。” 冰冷的声音响起。是黑衣楚烬!他看都没看扑来的白璃,那只没有握剑的左手,五指瞬间扭曲、异化,化作一只缠绕着浓稠毁灭能量、与归墟海石刻上一模一样的——破灭之爪!
动作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感知!
破灭之爪,带着撕裂万古的毁灭气息,后发先至,无视了空间的距离,狠狠抓向扑来的白璃!
目标,直指她的后心!
视角的主人(楚烬的意识)发出无声的、撕裂灵魂的咆哮:“不——!!!”
噗嗤!
利爪贯穿血肉的声音,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响起!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破灭之爪,从白璃的后背狠狠刺入,从前胸心脏的位置贯穿而出!爪尖,滴落着暗金色的血液——那是楚烬本源之血的颜色!白璃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,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,挂在狰狞的利爪之上。
小主,
她缓缓地低下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、缠绕着毁灭能量的爪尖。眼中的决绝和希望如同潮水般褪去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…一丝难以言喻的、仿佛终于解脱的释然?
她艰难地抬起头,看向视角的主人(那个被禁锢在幻境中、无法动弹的楚烬意识),沾满鲜血的嘴唇翕动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涌出大股大股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血沫。
她的身体,开始从被贯穿的心脏处,迅速变得灰白、冰冷、僵硬…如同…归墟海中的那尊石像!
“不——!!!” 楚烬本体的意识在幻境与现实的双重冲击下彻底暴走!现实中,他捂着剧痛的心脏,发出野兽般的凄厉咆哮,破灭之爪不受控制地狠狠抓向身边的黑色岩地!
轰隆!
坚硬的归墟岩地被撕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!碎石飞溅!
幻境画面在剧烈的震动中破碎、消散。
冰冷的归墟海浓雾再次包裹了楚烬。他单膝跪地,剧烈地喘息,破灭之爪深深插在岩地中,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。冷汗浸透了内衬,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魔爪攥紧,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。黑色晶石在胸口微微起伏,散发着余烬般的乌光。
石像,依旧冰冷地矗立在面前,背部的预言石刻在灰雾中若隐若现,那贯穿心脏的一爪,刺眼得如同永恒的嘲讽。
他缓缓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金血双焰死死盯着石刻上那个未来自己疯狂的脸,盯着石像背部那被贯穿的位置。幻境中白璃被破灭之爪贯穿胸膛、身体迅速石化的画面,与眼前冰冷的石像、与石刻上的预言,完美地重叠在一起。
原来…那预言中的一爪…那石像的结局…竟可能是…葬渊操控下的自己所为?!
“嗬…嗬嗬…哈哈哈哈!” 楚烬突然低笑起来,笑声嘶哑扭曲,充满了无边的暴戾与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。他猛地拔出插入岩地的破灭之爪,三色锋刃上的光芒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明灭不定。
他不再看那预言石刻,而是拖着沉重的身体,一步一步,带着一种仿佛要将自身灵魂都点燃的决绝,再次绕到石像的正面。
他站在巨大的石像脚下,仰望着那张凝固着绝望的面容。冰冷的石材,却仿佛能感受到万载之前,那个女子跪伏于裁决者脚下,接受那枚“楔”刺入心脏时,所承受的剥离之痛;能感受到她扑向堕化神帝、只为夺取那枚钥匙碎片时,飞蛾扑火般的决绝;更能感受到…她被那只破灭之爪贯穿胸膛、身体化为冰冷石像时,眼中那最后一丝释然…
为了那“一线变数”,她赌上了一切,承受了永世的苦痛,最终却可能…死在自己(或葬渊)的手中?
这操蛋的宿命!这该死的轮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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