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,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,声音嘶哑低沉,“很邪门。还有那头岩甲地蜥,看甲壳的成色,至少是百年以上的老货,妖丹价值不菲。”
“哈哈哈!”巴图狂笑一声,巨斧重重顿地,砸得碎石飞溅,“管他娘的邪门不邪门!干掉了幽冥教的老鼠,正好省了咱们的事!小子,识相的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!还有那头大蜥蜴的妖丹,老子要了!给你留个全尸!”
狂暴的杀意和贪婪的威压,如同无形的潮水,瞬间取代了幽冥教留下的阴冷死气,充斥着整个溶洞!那头一直警惕低吼的岩甲地蜥,感受到这更加狂暴、更加直接的威胁,覆盖骨甲的头颅猛地转向血骸三人,昏黄的兽瞳中凶光爆射,庞大的身躯微微伏低,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般扫动地面,发出沉闷的“啪啪”声,进入了极度戒备的状态!它同样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!
楚烬缓缓从地上站起,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。他抹去嘴角因强行催动力量而溢出的一丝暗金色血迹,幽绿的瞳孔冰冷地扫过血骸三人,最后停留在厉岩身上。新生的幽冥之力在体内奔腾咆哮,吞噬了两个幽冥教徒后带来的力量感并未消退,反而在死亡的刺激下更加活跃。恐惧?有。但更多的,是被激起的凶戾和一种面对更强猎手的冰冷战意!
“血骸…佣兵团?”楚烬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带上了一丝嘲讽,“趁火打劫的鬣狗?”
“找死!”巴图勃然大怒,巨斧猛地扬起,狂暴的气势如同飓风般压向楚烬!
“巴图。”厉岩冰冷的声音响起,如同给沸腾的油锅浇了一瓢冷水。巴图的动作瞬间僵住,虽然脸上依旧怒容满面,却不敢再妄动。
厉岩那双冰寒的眸子,越过楚烬,越过躁动的岩甲地蜥,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,牢牢锁定在溶洞最深处那片阴影上,锁定在那道沉默如同亘古磐石的灰袍身影上。
“阁下,”厉岩的声音依旧冰冷,却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凝重,“好手段。弹指碎骨刺,一指灭亡灵,再按塌岩壁挡我裂山斩。这份举重若轻的修为,厉某行走九幽边荒多年,亦是罕见。”他顿了一下,头盔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兜帽的阴影,“不知阁下,与这矿奴小子,是何关系?为何要插手此地之事?”
灰袍人依旧沉默。宽大的兜帽低垂,阴影纹丝不动。只有那只枯瘦、布满老茧的手,不知何时已经收回袖中。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两次出手,只是拂去了两粒微不足道的尘埃。
溶洞内,气氛瞬间凝滞到了冰点。三方势力——新生的幽冥吞噬者楚烬、暴躁的溶洞霸主岩甲地蜥、冷酷无情的血骸佣兵团,以及那个深不可测、身份成谜的灰袍人“莫老”。杀机如同实质的蛛网,在弥漫的烟尘与血腥气中,无声地交织、绷紧。
楚烬体内的幽冥之力在咆哮,暗绿符文在皮肤下如同活物般蠕动。他微微侧身,幽绿的眼角余光瞥向那片沉默的阴影。老鬼?莫老?你到底是谁?为何救我?
而溶洞入口处,血骸团长厉岩面甲下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。那灰袍人的沉默,比任何威胁都更加令人不安。这片看似不起眼的溶洞,水似乎比预想的,要深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