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第 1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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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聂慎远轻微地皱了下眉,尽可能地忽略。

  “不必紧张,我只是第一次认识专业演员。非常有兴趣了解演员观察生活的方式方法。我无意来评价你的观察。”

  “这样啊。”裴景元听到这话,倒是能解释得通。

  他索性掰开来说,“一般我们观察人,就是通过对方的肢体语言、眼神,来判断其当下的心态。这是一种由表及里的逆推,不一定准确,毕竟我们不是推八字。”

  聂慎远颔首,示意他继续说。

  裴景元道:“心理学上说,当一个人的肢体经常打开和舒展的状态,那证明他内心有一定的安全感,他并不畏惧环境或者对受,自信,甚至隐约透露出某种主导权。比如刚才我说的,对您的判断,是根据您的行走坐卧的姿态。”

  “我见过您这么多次,您很少出现佝偻、瑟缩这种比较拘束的姿态。哪怕是第一次进入某个环境,您的站姿舒展不僵硬,显然您不在防备或者警惕状态。”

  “哪怕昨天元宝在我的门口跟您产生小小的争执,您也不会出现张皇失措的神色和举动,依旧保持着成年人的理智和稳重。”

  裴景元越说越投入,举例的时候,完全沉浸在当时的场景还原中。

  所以他没注意到眼前的聂先生,眼神里染上淡淡的笑意。

  聂慎远:“还有呢?”

  “从您帮我拎东西之类的时候,可以看得出来,您做事非常有自己的坚持。您认定的事情,哪怕是非常细微,您都会坚定地执行。”

  聂慎远:“会引起你的不快吗?”

  “那倒不会。”

  裴景元猛抬头,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很多,对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。

  “额……”

  “咳。”聂慎远改口问道,“这些观察可以帮助你去扮演人物?”

  这话又让裴景元轻松起来,的确如此。

  他点了点头:“我的人生阅历是很有限的,而且我是深度体验派。所以每个角色我都要想清楚他们的来时路。”

  “来时路?”

  裴景元没多想,顺着问题就道:“编剧给的剧本,角色越小,背景越少。有一些甚至只有那一场戏的状态,比如要哭要笑。”

  他自己都不知道,多久没有同人聊这些,越发深入起来。

  “好比‘大哭’两个字,我需要去想‘怎么哭’。应该在哪一句台词的哪一个字的时候哭出来;眼泪是成串地往下掉;还是一只眼睛掉眼泪呢?或者只红着眼眶蓄泪?”

  “这些全部取决于‘为什么哭’,也就是这场‘哭戏’之前发生过什么。”

  聂慎远听明白了“来时路”的意思。“编剧不会给人物做‘来时路’?”

  裴景元忽而一笑:“主角有,配角的话,看情况吧。我目前几乎都是配角,得自己补人物的‘来时路’。”

  也就是要一次次的去思考一个人物,为什么走到当时当下的处境,作为扮演者,他又该以何种姿态演绎。

  聂慎远略微品出演员行业的意趣。“思考这些、扮演角色会让你快乐?”

  “当然。”

  裴景元道,“我不必做我自己,我尽可以去表演别人。”

  他稍一低头,声音压低,“我扮演别人的时候,更自在。”

  聂慎远没有错过他动作与言语间,微妙的变化。

  “所以你不喜欢直播,也很少出现在社交平台上?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裴景元收回神思,“聂先生,不能再聊了。”

  聂慎远意犹未尽,甚至说出鲜少会说的三个字:“为什么?”

  过去的三十年,他做人做事,极少会出现这种疑问时刻。

  裴景元没注意,只有些难为情地说:“老祖宗说的好,交朋友切忌交浅言深。”

  “那我们算是朋友了?”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裴景元下意识地直直望他,再次惊叹聂先生讲话真是无所顾忌,随心所欲

  ——果然是上位者姿态。

  他点了点头,顺便抬手指了指屋内,“那我回去了?太晚了。”

  聂慎远自然不能强行把人留下:“我送你。”

  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。

  裴景元经过大床时,忍不住看看睡得香喷喷的小幼崽。

  ——明天见啊小元宝~

  等出大门,裴景元才意识到,聂先生居然送他到1101。

  这……未免太客气。

  裴景元开门,礼貌道:“聂先生,您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  聂慎远望一眼玄关昏黄的灯光。

  “如果没有特殊情况,我一般晚上是九点半到十点休息。”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裴景元意识到他在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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