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、第 10 章

  祝卿安背后寒毛一竖,下意识已是直了身子,抬眼去看,女人坐在外围,挡去了天光,背后透出点子光晕,面上哪还有什么笑容,往日里慵懒的神情消散,只余沉沉郁色,凤眸微垂,目光冷淡锁在她身上。

  那身红衣和周遭檀香也慢慢淡却了。

  祝卿安试图从她眼尾红痣里瞧出点柔和味道,但实在骗不得自己,缓缓缩成团,往后退了退。

  师尊她,好像生气了。

  越尔冷笑一声,“怎么?有胆子跑出去没胆子说?”

  她的确是气,有气自己没把这孩子看牢,但也气祝卿安招呼也不打就乱跑。

  宗门里尚未修炼的孩子都只能在云疏峰内活动,不是不想给她们出去,而是不能给,凡人太弱,磕着碰着都可能丢了性命,更别提不慎遇到什么没长眼的妖兽,说不准眨眼就被吃了。

  谁能救的及?

  也就这孩子幸亏带了红玉护身,且磨炼了两年,底子不错,不然能不能回来都是另一回事。

  越尔越想越气,又想到红玉开裂,更是烦郁。

  祝卿安一眼就瞅见她面色愈发阴沉,渐感不妙,再不敢瞒了,赶忙挪到她身前,低头小声解释,“师尊,”

  “我只是想去沉青峰问问您的病。”

  她的病?

  越尔顿住,难得思绪错乱一瞬。

  她眸中闪过几分错愕,但很快压下,看似仍愠怒的模样,实则声音都缓和许多。

  “为师那病早说过是老毛病,你这么急作甚,还不能等等再来问?”

  “傻不傻。”

  祝卿安却被她戳中痛处,又想到自己毫无用处,血眸没了光亮,“我,我怕……”

  怕您也像阿娘那样眨眼就没了。

  她未尽之言没在低低的抽泣声里,没有让师尊听见。

  越尔眼见这孩子哭得细碎,又不敢大声,缩在一团一抽一抽的,让人多生怜意。

  她长叹一气,把人重新抱回怀里,拭去这孩子的泪,“别哭了。”

  “这两年没哭,今儿终于忍不住了?”

  这女人哄人的话还是这般不中听,祝卿安那点子难过都被她惹得散去不少,吸吸鼻子停下来,后知后觉些羞意,红了耳尖把脸埋进越尔怀里。

  没想到一不小心抵住柔软。

  两人皆是一顿。

  越尔只是有些不适应,倒也没太在乎,祝卿安却猛然抬起脸来后仰,挪远了点。

  “师尊……”她语无伦次,想比划什么,最后又放下。

  直把越尔逗笑了。

  “你紧张什么?”她好笑道,红痣随眼尾微动,轻轻扬扬透出几丝漫不经心。

  祝卿安这下真说不出来话了。

  越尔挑起祝卿安脖颈上所戴红玉,细细摩挲上头的裂痕,轻道,“这红玉替你挡过灾害,怕已没了庇佑之用。”

  “这镯子有为师一道神识,可护你周全,切莫轻易摘下。”她把自己腕上的墨玉镯子褪下,轻轻给祝卿安戴上。

  镯子上还残存她微暖的体温,这点温度浸染了玉镯许多年,现在落于祝卿安腕上,也慢慢渗进去了。

  银发人儿愣愣摸了摸镯子,不太习惯,总觉这镯子套在手上,就像是师尊一直牵着她,温和熨帖,又犹如绳索一般将她套牢。

  祝卿安很久后才发觉,这镯子也真就像一根红线,将她与师尊紧密牵连于一处,绑了漫长一生。

  但此时她只是感动于师尊对她的关心,妥帖将镯子藏在袖中,认真点了点头,“徒儿明白。”

  她想得不多,越尔心却难安。

  红玉受损,徒儿只怕是——

  她蹙了蹙眉,思忖道,“为师近日没有空闲,你既已显骨,就先去学堂修习吧。”

  学堂?祝卿安愣怔。

  “显骨后有资质的孩子都会去学堂修习四年,若无错处一般就会拜入长老门下做记名门生,天分高的还可能被长老收为亲传,你在为师门下,本是不需去争这些名额的。”

  越尔难得认真同她解释,“但学堂专供给你们这些孩子解惑,若修炼上有何不懂,都可以在那儿求得解答,正适合徒儿入门。”

  这话挑不出错处。

  祝卿安也明白她的意思,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乱想,“师尊您生气了吗?”

  是因为她这次坠崖,还是因为,她的火灵根?

  她自小心思敏感,极易想多,只一发散就偏到了老远。

  师尊,不要她了吗?

  越尔活过的年岁比她吃过的盐还多,只需她面色一变就知晓她心中所想。

  无奈看着这孩子,招招手,“过来。”

  祝卿安委屈抿唇过去。

  一只手搭在她后背,把她往前推了一点。

  银发小人儿被带得倾了倾身,不由头低下,腿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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