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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3章 天道化身·终临!

  混沌之力与天道之眼的碰撞,早已超越了声音传播的极限。

  那是一场法则层面的湮灭与创生,是两种根源力量最赤裸、最狂暴的交锋。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,只有席卷一切的无形风暴。世界胎膜,这层隔开秩序与混乱的脆弱屏障,在无法形容的伟力撕扯下,发出了令人灵魂冻结的呻吟。那声音并非来自空气震动,而是空间本身被强行扭曲、拉伸、濒临彻底崩解时,其基础结构所发出的绝望哀鸣。

  轰——嗡——!

  实质化的空间涟漪,如同亿万柄透明的巨刃,以碰撞点为核心,疯狂地向着混沌虚空和秩序世界两侧横扫。所过之处,混沌乱流被瞬间抚平、切割、再被更狂暴的乱流吞没;而秩序世界这一侧,由法则构成、相对稳固的次元夹缝壁垒,则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琉璃,先是呈现出熔融的赤红,随即布满蛛网般的漆黑裂痕,大片大片地剥落、粉碎、化为最原始的混沌尘埃。

  “噗!”

  萧遥身体剧震,一口混杂着混沌气息与灿金本源的鲜血狂喷而出,在狂暴的法则乱流中瞬间蒸发。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投入风暴中心的陶罐,从内到外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混沌之力抽空了他残存的所有力量,甚至触及了更深层、更不可言说的某种“存在”根基。强烈的虚弱感如同亿万只冰冷的蛆虫,啃噬着他的骨髓和意志。他脚下的地面早已消失,整个人悬浮在狂暴的乱流中,全靠头顶那布满裂痕、光芒明灭不定的欺天石垂下的最后几缕稀薄乌光勉强稳住身形。

  “萧遥!”战红缨的嘶吼被法则风暴撕扯得支离破碎。她整个人被无形的巨力死死压在地面,那杆曾挑翻强敌、战意冲霄的裂天战戟,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,发出尖锐的悲鸣,戟身被压得弯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。她双臂肌肉贲张,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,死死抵住戟杆,试图对抗那无处不在、要将她彻底碾碎的恐怖威压。每一次试图抬头,都感觉颅骨欲裂,神魂仿佛要被抽离躯体。

  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在肆虐了仿佛亘古般漫长,又似乎只有弹指一瞬后,终于开始向内坍缩、凝聚。不是平息,而是更恐怖的存在诞生的前奏。

  混沌与法则湮灭的中心,那原本只有无尽混乱与毁灭光斑的区域,骤然向内塌陷出一个绝对的“无”。

  没有光,没有暗,没有空间感,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。那是一个连“虚无”这个概念本身都被抽离的点,一个吞噬一切感知和存在的终极奇点。

  紧接着,光芒从中诞生。

  并非世间任何已知的色彩。它既非纯粹的白,也非深邃的黑,更非璀璨的金或灼热的红。那是一种超越了所有感官所能描述的“存在之光”,是规则本身被强行具象化后显露出的一角。光芒柔和地晕染开来,并不刺眼,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、绝对的“理”。

  光芒稳定下来,勾勒出一个轮廓。

  那是一个“人形”。

  完美到令人心颤,也冰冷到冻结灵魂。

  它由纯粹到极致的、凝练如实质的天道规则构成。体表并非血肉,而是无数细微到极致、不断生灭流转的符文和法则链条。这些符文和链条并非静止,它们以一种超越想象的速度在运行、重组、推演,每一次闪烁都对应着天地间某种基本规则的运转,每一次重组都仿佛在演绎世界的生灭轮回。无数星辰生灭的轨迹、万物兴衰的韵律、因果纠缠的丝线……都以一种无法理解的精妙方式,被压缩、编织进这具完美的躯壳之中。

  祂的身躯比例完美无瑕,超越了任何凡俗生灵所能达到的极限,甚至超越了修士对“道体”的终极幻想。站在那里,就代表了“秩序”、“平衡”、“绝对”的终极形态。祂没有具体面目,整个头部或者说感知的核心区域,是一片深邃旋转的、由亿万种法则符文构成的旋涡。旋涡的中心,两点纯粹由“理”构成的光点亮起,如同漠然注视诸天万界的冰冷星辰。

  祂的降临,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势,没有刻意散发的威压。祂仅仅是“存在”于此,便是对这片时空最绝对的宣告。

  **嗡——!**

  一种无法抗拒的、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怖威压,如同无形的亿万星辰,轰然压落在整个次元夹缝,压落在萧遥和战红缨的每一寸血肉、每一缕神魂之上!

  这是生命层次的绝对鸿沟!是蝼蚁仰望苍穹的卑微!是尘埃面对宇宙的渺小!

  “呃啊——!”

  战红缨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。那不屈的脊梁,那足以撕裂山岳的武道意志,在这绝对的“理”与“权”面前,脆弱的如同薄纸。支撑身体的裂天战戟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,弯曲到了极限。她的双膝再也无法支撑,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,重重地砸在熔融后又冷却、布满裂纹的坚硬地面上。她双手死死撑着戟杆,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鲜血顺着戟杆流下,试图对抗那迫使她彻底俯首的意志,但头颅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按住,无论如何挣扎,也只能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昂起的倔强,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、悲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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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萧遥承受的压力更是几何级的倍增!他头顶的欺天石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尖鸣,垂下的乌光如同风中残烛,剧烈摇曳,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。那源自混沌本源的力量,这唯一能让他稍稍抗衡天道的依仗,此刻像是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的沸水,瞬间被冻结、凝固!一股冰冷到极致、纯粹到极致的“秩序”之力,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锁链,穿透了欺天石摇摇欲坠的防御,狠狠地扎入他的四肢百骸,缠绕上他体内那团代表着混沌根源的微弱光芒!

  “咳…噗!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,颜色却变得暗沉,仿佛蕴含着破碎的法则碎片。萧遥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琥珀中的虫子,连思维都变得无比粘稠、迟滞。每一个念头转动,都如同在凝固的水泥中挣扎。骨骼在哀鸣,肌肉在撕裂,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、揉捏。他悬浮的身体猛地一沉,脚下虚空如同化为实质的铅块,几乎将他拖拽下去。他只能凭借最后一点意志,疯狂地催动着那被死死压制的混沌本源,才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态,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佝偻,如同背负着一整片崩塌的苍穹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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