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盾面流转,蕴含着江山社稷的意志,承载着黎民苍生的祈愿!它散发着镇压诸天、隔绝万法的无上威严,仿佛能将整个大炎神朝的疆域,都庇护在这面巨盾之下!
神都之内,所有修行者,无论修为高低,在这一刻都感到自身与天地法则的联系骤然变得滞涩模糊!仿佛有一层无形的、厚重无比的屏障,隔绝了内外!
“噗!”
就在那面象征大炎国运的玄黄金鳞巨盾成型的刹那,金阶之上,凤霓裳那挺拔如青松的身躯猛地一晃!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直冲喉头,被她强行咽下,但一丝刺目的猩红,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她紧抿的唇角缓缓溢出,滴落在玄色的帝袍前襟,瞬间洇开一小片暗色。
她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,变得如同上好的宣纸,苍白得近乎透明。按在九龙玉玺上的那只手,指骨因为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力而发出细微的、令人牙酸的咯吱声,仿佛随时都会碎裂。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疲惫和空虚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汹涌袭来,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淹没。
强行引动、凝聚如此浩瀚的国运龙气,化作这遮蔽苍穹的护世之盾,其代价远超想象!这不仅仅是法力的消耗,更是对她这位承载国运者的帝命本源最直接的抽取与透支!那面巨盾每存在一息,都在疯狂吞噬着她生命的光华。
“陛下!”一直侍立在金阶之下阴影中的老太监曹安,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滑行半步,枯瘦的手掌微微抬起,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痛惜与焦虑。他侍奉过三代帝王,深知这强行引动玉玺龙气意味着什么。那是真正的帝王心血,乃至寿元的燃烧!
凤霓裳没有回头,甚至没有看曹安一眼。她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,如同永不弯曲的定海神针。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唇角不断加深的血迹,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承受的恐怖压力。
“无妨。”两个字,从她苍白的唇间吐出,轻若蚊蚋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她的目光,穿透了承天殿厚重的殿顶,穿透了那翻滚的玄黄龙气云海,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阻隔,牢牢锁定在某个正被煌煌天威疯狂追杀的身影之上。
“护住他…便是护住我大炎…最后一丝…抗争的星火…”她低声自语,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力气,却又重逾千钧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轰!!!”
一声沉闷至极、仿佛大地脏腑被狠狠撕裂的巨响,猛地从神都西南方向传来!整个承天殿再次剧烈摇晃,比之前玉玺引动龙气时更加猛烈!殿顶簌簌落下灰尘,一些支撑的斗拱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!
“报——!!!”凄厉的嘶喊声撕破了殿外死寂的空气。一名浑身浴血、甲胄破碎的传令兵,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大殿,扑倒在金砖之上,脸上混杂着泥土、血污和极致的惊恐,“启禀陛下!西南三郡急报!‘伏龙山脉’主峰……崩塌了!地龙翻身,山崩地裂!‘伏龙城’……半个城池陷落地裂之中!死伤……死伤无数啊陛下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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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轰隆——!!!”
传令兵的声音刚落,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东北方向炸开!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了一下!
“报——!!!”另一名传令兵几乎是踩着前一个的尾音冲了进来,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,“东北‘寒渊江’……江水倒灌!千里沃野化为泽国!‘临渊府’……府城被淹!灾民……灾民如蚁!陛下!!”
“噗——!”
几乎是同时,承天殿角落,负责记录国史、观测气运星象的老太史令,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!他面前那方由历代太史令心血温养、用以感应国运流转的“山河定运圭”上,代表大炎国运的玄黄光柱,此刻剧烈地波动着,如同风中残烛,其上赫然布满了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!老太史令指着那碎裂的玉圭,手指颤抖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最终眼睛一翻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!
“太史令!”惊呼声四起。
“报——!!!”第三声凄厉的传报如同催命的丧钟,“神都宗庙……宗庙震动!供奉历代先帝灵位的‘太一殿’……殿顶琉璃瓦崩落!灵位……灵位移位!陛下!祖宗震怒啊!!”
“噗——!”
这一次,是金阶之上!
凤霓裳再也压制不住,一大口滚烫的心头精血猛地喷了出来,如同血色的花朵,在她玄色的帝袍上怵目惊心地绽开!她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,若非一只手死死撑住沉重的龙案,几乎要软倒在地。那按在玉玺上的手,指缝间也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,与玉玺上流转的玄黄龙气混合在一起,触目惊心。
地龙翻身!江河倒灌!宗庙震动!山河定运圭碎裂!
天谴反噬!国运动荡!
这强行引动国运龙气为萧遥遮蔽天机,所引发的反噬,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瞬间降临在这片古老的神朝大地之上!每一条噩耗传来,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,狠狠砸在凤霓裳的心口,也砸在每一个大炎臣民的心上!那面遮蔽神都的玄黄金鳞巨盾,仿佛是用这万里山河的动荡、亿万生灵的苦难作为燃料,才得以维持!
“陛下!收手吧!!”秦正阳老泪纵横,额头在金砖上磕得血肉模糊,声音嘶哑绝望,“苍生何辜啊陛下!!您看看这江山!看看这黎民!为了一个萧遥,值得吗?!值得将整个神朝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吗?!”
珠帘之后,阴影深处。数道冰冷的目光,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,死死盯着金阶上那道摇摇欲坠、浴血支撑的身影。他们的嘴角,无声地勾起了一丝残忍而快意的弧度。
“值得吗?”凤霓裳撑住龙案,艰难地抬起头,抹去唇边刺目的血迹。她的脸色苍白如雪,眼神却依旧亮得吓人,那光芒甚至比刚才凝聚龙气巨盾时更加纯粹、更加炽烈!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、超越了得失、甚至超越了帝王权柄本身的执念!
“朕只知道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血沫摩擦的嘶哑,却字字如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