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巨大的屏风。屏风上绘着古老的山川星图,笔法古朴苍劲,带着岁月的沉淀。她上前一步,伸出右手。她的手指修长有力,骨节分明,保养得宜却并不显得娇柔,反而透着一股掌控力量的美感。
指尖并未真正触及屏风,只是在虚空中对着屏风上的某个方位,轻轻一点。
嗡——
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来自远古的颤鸣在阁内响起。并非实质的声音,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共鸣。
随着她指尖那一点,屏风上原本静止的山川星图骤然亮起!无数细若游丝、流淌着暗金色光泽的符文线条从古老的画面中浮现、剥离、升腾而起!这些符文古老、繁复、玄奥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法则韵味,绝非当世任何已知的符箓体系。它们在屏风前的虚空中飞快地交织、组合、旋转,如同活物般自行构建!
眨眼之间,一幅巨大、立体、散发着微弱金芒的悬浮光图,便清晰地呈现在两人面前!
光图的主体,是一片支离破碎、如同被巨力生生撕裂开来的大陆轮廓!可以辨认出那是如今大炎疆域以及周边区域的雏形,但形态却狰狞扭曲,充满了毁灭性的裂痕和巨大的断层。无数代表着恐怖能量的光流(闪电、陨石、空间风暴)如同狂暴的巨兽,正疯狂地从苍穹之上倾泻而下,狠狠砸击、撕扯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!光芒刺目,无声地演绎着毁天灭地的景象!
在这片破碎大陆的九个方位,有九个极其明亮、如同巨大支柱般的金色光点,在肆虐的能量风暴中顽强地亮起!它们的位置玄奥莫测,仿佛遵循着某种天地至理,各自散发出截然不同、却又相互呼应的磅礴气息——有的厚重如山岳,有的灵动如瀚海,有的炽烈如熔炉,有的锋锐如神剑……九道光柱冲天而起,艰难地撑起一片摇摇欲坠的、布满蛛网般裂痕的黯淡光幕,勉强抵挡着那灭世洪流的冲击!
光图栩栩如生,那毁天灭地的威势,那九柱擎天的悲壮,即使隔着漫长的岁月和虚幻的光影,依旧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与不屈!赫然正是秘境壁画所描绘的“天擎之战”!
然而,与壁画不同的是,在这悬浮光图的更高处,在那象征着灭世能量源头的苍穹裂口深处,光图的构建者,用了一种极其隐晦、却更令人心悸的方式,标注了某种“存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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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具体的形象描绘。
只有一片深邃到吞噬所有光线的、旋转的混沌旋涡。
旋涡中心,并非绝对的黑暗,而是无数道细微到极致、不断生灭、仿佛由纯粹“规则”线条构成的冰冷“视线”!这些视线并非汇聚于一点,而是如同一个庞大无比、冷漠无情的意识网络,漠然地俯瞰着下方挣扎的天地与九柱!它们的存在感,甚至压过了那灭世的能量洪流!一种源自更高层次、更本源的恐怖,透过这简单的光影构造,无声地弥漫开来!
正是那“规则之眼”的抽象表达!
在这片混沌漩涡的下方,用更加古老、更加晦涩的金色符文标注着两个小字:
**天罚!**
凤霓裳的声音适时响起,如同冰冷的玉石相击,为这震撼的光图做着注解:
“天倾之战,非天灾,乃‘天罚’。”她的指尖划过那代表九柱的金色光点,“九柱,非天地自生之神物,乃古之先贤,以自身为引,融合天地本源伟力所化之‘枷锁’。”
“枷锁?”萧遥眼神一凝,这个词,触动了他心中某个模糊的猜想。
“不错,枷锁。”凤霓裳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,“锁住的,便是这‘天罚之眼’降下的、意图彻底清洗重塑这片天地的‘规则洪流’。”她的指尖点向那片混沌漩涡,“残篇记载,此‘眼’并非恒常显现,唯有天地间出现能‘扰动规则之弦’的存在或力量,才会引动其‘注视’,降下相应层级的‘天罚’。九柱便是那根最坚韧的‘弦’,强行绷住了这灭世之劫,却也……成了最大的靶子。”
她的目光从光图上移开,再次落在萧遥脸上,那深潭般的眸子里蕴含着锐利如刀锋的洞察力:“你在禁山深处触动的那股力量,引来的寂灭神雷,便是这‘天罚之眼’被‘惊动’后,降下的抹杀之力。其威能,远非寻常修士所谓的天劫可比。那是……规则层面的清洗。”
萧遥沉默地看着眼前缓缓旋转、散发着悲壮与恐怖气息的立体光图。女帝带来的信息,如同最后一块关键的拼图,轰然嵌入了他心中那片由秘境经历构成的混乱图景。
壁画上巨影的崩碎、守护者那不甘的咆哮、陈四被光门吞噬的瞬间、柳三娘玉佩上那个沉重的“柱”字……还有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、来自“规则之眼”的绝对冰冷与否定……
一切线索,在这一刻,被这“天罚之眼”与“九柱枷锁”的秘辛串联起来,勾勒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轮廓。
这片天地,竟是被一个拥有冰冷意志的“规则集合体”所“注视”和“管理”的囚笼?而所谓的“九柱”,是远古先贤以自身为祭品,强行铸造的、锁住这灭世囚笼的锁链?陈四的失踪,柳三娘追寻的渺茫线索,指向的竟是这维系天地存续、却也时刻承受“天罚”清洗的“枷锁”之一?
沉重的压力,如同无形的山峦,沉甸甸地压在心头。这压力并非源于女帝的威仪,而是源于这残酷真相本身带来的窒息感。
凤霓裳静静地等待着,并未催促。她的目光穿透摇曳的灯影,落在萧遥沉凝如水的脸上,仿佛在评估着他消化这惊世秘辛后的反应。
阁内再次只剩下深涧沉闷的涛声,一下下,敲击着寂静。那悬浮的“天倾之战”光图依旧在缓缓流转,无声地诉说着远古的悲壮与绝望。
良久,萧遥的目光从那令人窒息的光图上移开,重新聚焦在凤霓裳身上。他眼中的震撼与沉重并未完全消退,却沉淀下去,化为一种更加深邃的冷静。
“陛下,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而平稳,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,“将这等关乎王朝、乃至天地存续的绝密示于萧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