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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清雪!帮我!”柳三娘喊道。
凌清雪也立刻被这酒香中蕴含的磅礴生机所震惊,她立刻明白了柳三娘的意图。两人合力,小心翼翼地撬开萧遥紧咬的牙关。柳三娘捧起沉重的酒坛,将坛口对准萧遥的嘴,将里面那粘稠如蜜、流光溢彩的金黄酒液,小心翼翼地倾倒进去。
第一滴酒液落入萧遥口中。
仿佛久旱的焦土迎来了甘霖!
一股温和醇厚、却沛然浩荡的生命洪流,瞬间在萧遥干涸枯败的体内炸开!这力量是如此的精纯、温顺,带着森林的滋养、大地的厚重和星辰的生机,如同最温柔的春雨,瞬间浸润了他几乎被寂灭雷威烧灼殆尽的经脉!
“唔…”昏迷中的萧遥,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。他灰败如死灰的脸上,极其缓慢地,极其艰难地,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血色。
侵入血肉的空间法则之力,在这股磅礴温和却又无比坚韧的生命能量冲刷下,如同冰雪遇到暖阳,开始一点点被消磨、瓦解!后背那狰狞的伤口边缘,灰蒙蒙的法则之力明显黯淡下去,翻卷的皮肉边缘,细密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、生长!
柳三娘和凌清雪紧张地盯着,大气不敢出。酒液汩汩流入,萧遥体内那暴戾的寂灭雷威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磅礴生机激怒了,猛地在他经脉中左冲右突,爆发出更强烈的破坏力!
萧遥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体表再次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暗紫色雷光!
“不好!”凌清雪脸色一变。
但就在这时,那温和醇厚的生命能量展现出惊人的韧性。它们并不与霸道的雷威硬撼,而是如同最精妙的织网,层层叠叠,柔韧无比地将狂暴的雷弧包裹、渗透、分化…同时,酒液中蕴含的另一种奇异力量——仿佛来自远古森林的、充满野性与不羁的灵韵——开始发挥作用。这股灵韵奇异地安抚着萧遥体内因禁忌反噬而躁动欲裂的本源力量,如同给即将爆发的火山注入了一股清凉的甘泉,强行将其稳定、抚平!
破坏与新生,毁灭与滋养,在他体内展开了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拉锯战。
萧遥的身体成了战场,时而雷光窜动,皮开肉绽;时而被浓郁的生命绿光笼罩,伤口急速愈合。他的气息也随之剧烈波动,时而微弱如游丝,时而陡然拔高一截,生机勃发。
柳三娘和凌清雪的心也跟着这气息起起落落,紧紧揪着。
终于,当小半坛猴儿酒灌下去后,萧遥体内那暴戾的寂灭雷威似乎被暂时压制、驯服了。虽然依旧盘踞在深处,如同蛰伏的毒蛇,但至少不再狂暴肆虐。空间法则之力被驱除了大半。最致命的禁忌反噬,也被那森林灵韵暂时安抚下去。
“呼…”萧遥猛地吸了一口气,胸腔剧烈起伏,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。他紧闭的眼皮剧烈颤抖了几下,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。
视线模糊,意识如同沉在万丈海底,沉重而混乱。最先映入眼帘的,是两张布满焦急、担忧和泪痕的脸庞——凌清雪清冷不再,柳三娘妖媚尽失,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与希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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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…咳咳…”他试图开口,却牵动了胸腔的伤势,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,嘴角又溢出血沫。
“别说话!”凌清雪立刻按住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醒了就好!醒了就好!”柳三娘喜极而泣,胡乱地用袖子擦着眼泪,小心翼翼地将酒坛挪开一点,“感觉怎么样?要不要再喝点?”
萧遥艰难地转动眼珠,目光落在柳三娘手中那散发着柔和光芒和浓郁生机的酒坛上,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股温和却坚韧、正不断修复着残躯的磅礴暖流,瞬间明白了。
“猴儿…酒?”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。
“是!猿王送的!”柳三娘用力点头,眼中满是庆幸,“幸亏有它!不然…不然…”她说不下去了。
萧遥扯了扯嘴角,似乎想笑,却比哭还难看:“那老猿…够意思…这酒…值了…”他顿了顿,积攒了一点力气,目光扫过凌清雪同样苍白的脸和焦黑的手指,又看了看柳三娘身上的伤痕,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歉疚和暖意,“你们…也喝…疗伤…”
“我们没事!你先顾好自己!”凌清雪立刻打断他,语气依旧清冷,但眼神深处却柔和了许多。她再次拿起丹药,这次萧遥顺从地张开嘴,丹药入口即化,配合着体内残留的猴儿酒药力,开始更有效地滋养修复。
柳三娘也赶紧给自己和凌清雪灌了几口猴儿酒。温润醇厚的酒液入喉,立刻化作暖流散入四肢百骸,修复着乱流冲击带来的内伤,补充着枯竭的灵力。两人苍白的面容也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。
虚空之中,一片寂静。只有三人微弱的呼吸声,以及猴儿酒散发的奇异馨香在缓缓流淌。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庆幸笼罩着他们。
萧遥闭目调息,集中精神引导着体内那温和磅礴的药力修复己身。后背那恐怖的伤口在生命能量的冲刷下,肌肉组织如同活物般蠕动、连接,虽然依旧狰狞,但至少不再流血,边缘的皮肉开始缓慢生长愈合。内腑的剧痛也缓解了大半,混乱的气息正一点点被理顺。
不知过了多久,萧遥再次睁开眼,眼神虽然依旧疲惫,但已经多了一丝清明。他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“别乱动!”凌清雪和柳三娘同时伸手按住他。
“死不了…”萧遥咧咧嘴,感受着体内依旧沉重如山的伤势和那蛰伏的毁灭雷威,还有几乎彻底废掉的星盘,眼神凝重,“这破地方…不能久待…得…找到出去的路…”
他艰难地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,伸向腰间。这个简单的动作又让他额头渗出冷汗。手指颤抖着,碰触到了那件冰冷、裂纹遍布、几乎感觉不到丝毫灵性的残破星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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