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卷的哥哥订婚了吧。”
隔了两秒，沈敬德忽然开口。
“嗯。”
沈商年敷衍地应了一声。
沈敬德从床头柜拿起一个文件夹，说：“有两份遗嘱。”
沈商年一怔，抬眼看过去。
沈敬德跟他对视一眼，举起手里的文件夹说，“一份是你跟小祈一人一半，另一份是你七她三。”
“明祈和她妈妈现在正在路上，律师还有二十分钟到。”沈敬德说，“你自己做一个选择。”
“什么选择？”沈商年关上手机。
沈敬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，而是说了点别的：“我知道你现在正跟小卷谈恋爱，恋爱刚谈的时候是最上头的时候，爸爸不是想拆散你们……”
“只是……”
他叹了口气，嘴里的话又停住了，“如果小祈是男孩就好了，如果小祈是男孩，我肯定和小卷的爸爸妈妈一样，非常支持你们在一起……”
沈商年有点不耐烦了，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不要求你跟小卷分手，只要你找个女人生个儿子就行。”沈敬德放缓了语气，自觉要求降低了，“儿子生出来，你想跟谁谈就跟谁谈，我名下股份和资金，给你七成。”
“……”
沈商年瞠目结舌地看着他。
久久没有说话。
沈敬德蹙起眉，“你这是什么表情？”
他感觉自己已经做了很多让步，都同意沈商年跟一个男生谈恋爱了。
在他的认知里，沈商年此时就该十分感动，一口答应。
沈商年摇了摇头，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不是……我就是震惊，你到底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的？”
“……你不答应？”
沈敬德眯起了眼睛，脸上的慈祥消失不见，图穷匕见一般，阴沉沉地看向沈商年。
沈商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，“不答应。”
沈敬德一言不发盯着他，最后说：“你知道你的选择，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意味着什么。
意味着沈敬德手里的股份沈商年能拿到百分之七十，再加上商玟女士给沈商年留下来的股份。
他在公司，拥有着绝对主权。
意味着，沈敬德半生积累的巨额财富，一大半都在他手里。
“知道。”
一阵死寂般的沉默。
沈商年忽然轻而坚定地说，“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，除非我男朋友能收，所以你趁早死心。”
沈敬德脸色扭曲，他面皮一阵抽动，最后竟是笑了笑：“行，你不后悔就行。”
沈商年看着他衰老的模样，心里平静地像是一面湖。
都说狗改不了吃屎，人的性格也很难改变。
他早就知道，沈敬德是个怎么样的人。
所以一点期待都没有。
没有期待，就不会难过。
就在这时，病房的门被人打开。
徐若颜走在最前面，瞥见沈商年的时候，脸色控制不住地变了变。
她勉强笑了一声：“年年来得真早。”
沈明祈穿着件黑色T恤，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牛仔裤，她没扎头发，黑色长发随意披在身后，比起以往光鲜亮丽的模样，这次多了几分大学生的青春活泼感。
她从进门开始，就发现沈商年盯着她看。
沈明祈表情没什么变化，心里的念头却转了好几番，她坐在沈商年旁边，说：“色眯眯盯着我干嘛？”
“谁色眯眯了？”沈商年简直是震怒，眼睛瞪大了。
“那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？”沈明祈撩了一下头发。
沈商年瞥了一眼不远处和沈敬德叙话的徐若颜，小声说，“我就是好奇啊，你现在跟季明西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谈了？”
“当然是做戏啊。”沈明祈也震惊地瞪大眼睛，“大哥，我铁直好吗？你不要腐眼看人弯。”
“那你这打扮风格怎么变了？”沈商年问。
沈明祈又撩了一下头发，“这样能显出我的清纯，小深至今还不搭理我，我只能去装可怜了。”
沈商年：“……哦。”
沈明祈摸了摸发尾，回味过来了，“你刚刚就是在琢磨这些？”
沈商年：“那不然呢？”
沈明祈想说点什么。
毕竟某种意义上，她和沈商年算是竞争关系。
家产就那么一份，谁多谁少，都是问题。
但是话到了嘴边，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