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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灵之放下手中的信,指尖压在洛州刺史蒋修宁的名字上,谨慎道:“殿下应当见一见来人,当是有未尽之语。”

  蒋修宁的信上一来写明洛州近期动向,二来竟是有关永州贪污案一事。

  信上说她知越王殿下如今处境艰难,小小提了一点建议请殿下三思,大意是说陛下信任殿下,将案子交予她处理,本也是个左右得罪人的活,不若做得让陛下高兴些……

  信上说得都很隐晦,但越王一看就明白了。

  “本王也是这样想的。”齐谨放心了,昨日邓辛过来递了贺朝妤的话和这封信上来。

  洛州刺史是她看好的人,而许明棠亦是。

  这几日她本就因为贺朝妤的事情在斟酌,她花大力气保了个人进大理寺,却因接了个烫手山芋,要弃掉,叫她有些不甘心。

  这封信倒来得及时,只是齐谨还是有些犹豫,见到杨灵之这般说,她才下了决心。

  “确实要见见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约定的日子一到,贺云景和宋容早早地去了茶楼。

  谁料邓二姐比他们更早些,看到他们俩道:“跟我来。”

  两人对视一眼,跟上了邓二姐。

  他们跟着邓二姐一路弯弯绕绕走了很久,最后停在了一处民宅前。

  一路走来邓二姐都很谨慎,她敲门说了暗语,将二人带进了宅子里,然后敲了一扇门道:“主子,人带来了。”

  屋里轻响两声,邓二姐站到一旁,“你们俩进去吧。”又嘱咐一声,“规矩些。”

  两人走进去才发现,屋里竟坐着越王殿下,连忙跪地行礼。

  “除了信,还有什么?”越王开门见山。

  贺云景一脸茫然,许明棠没让他带任何东西,宋容从怀里又掏出一封信,低头奉上:“这是主家托我带来的。”

  有脚步声靠近,宋容手上一空。

  安静的屋子里只有信封拆开的声音。

  一刻钟之后,屋里再度响起声音:“你们回去吧。”

  “殿下,那我娘和姐姐——”贺云景忍不住问道。

  被宋容按了一下。

  齐谨语意不明道:“这就要看看许明棠的能耐了。”

  离开宅院后,贺云景想不明白越王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,宋容只道:“主家在来之前叮嘱过,若情况不明,就只能等。”

  宋容顿了顿,又说:“做好最坏的打算。”

  贺云景握紧了拳头,他会听许明棠的话。

  “贺公子先回去休息吧,你脸色不大好。”宋容道。

  贺云景无力地点头,他知道宋容说得没错,他最近的确睡得不好,脑袋从离开洛州后就隐隐作痛,还总是会半夜惊醒,梦里有光怪陆离的东西在撕扯着他……

  “明棠!明棠!”观月倏然从床上坐起,脸色苍白,眼瞳中满是惊惧。

  “公子,您醒了!”挽画上前,见观月满头大汗,连忙拧了帕子给他擦汗。

  观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,仍由挽画替他擦汗。

  他已经清醒了。

  也回忆起去见许明棠时,她说的话。

  ——“算了。”

  ——“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。”

  ——“听话些,我讨厌纠缠不休的人。”

  挽画替观月擦汗的帕子越来越湿,他抬头看清观月的模样时神色一顿,有些无措地喊道:“公子……”

  他从小伺候观月,他见到的观月向来是清冷出尘不沾染世间烟火的仙子,何曾有过这种槁木死灰的模样。

  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观月眼眶中落下,他的面上灰败一片,心脏仿佛被那几句话捅穿剖开,血淋淋地摊开,被浸入盐水里,被一片片割下。

  痛得他整个人身体发麻发苦发涩……

  他该怎么办?

  他只是想让明棠的眼中只有他,他只是想留在明棠身边……

  可明棠不要他了。

  观月浑身发抖,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。

  “公子!”挽画见观月的状态不对劲,赶忙唤他。

  观月从癔症中脱离,再度陷入昏迷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青河大人,数据都恢复正常了!”小梨高兴地和谢青河说。

  那日她在墙后看许明棠的态度,当是对观月已经斩断情丝了,她很是松了口气,女子嘛,哪能沉迷男色呢!

  贺云景回京城去了,这段时间她努努力,指不定贺云景就能在京城呆着了。

  “您真厉害!”小梨夸道。

  谢青河不以为意,问道:“你们明天就去楚州?”

  “对!”

  “楚州……”谢青河指尖动了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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