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、第四章

  睁开眼感觉到胸口的沉闷,宓瑶还以为自己是读档重来了。

  直到虞琇边哭边把药递到她跟前,她才失望地侧过了脸。

  刚穿来的半年是她最轻松的时刻,每日不是躺着,就是琢磨如何娇养自个,若是再重复一遍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所谓。

  可惜她明显没有拥有回档再来的金手指。

  “阿姊你醒了……”

  虞琇呜咽着把汤药放在了旁侧,含泪可怜巴巴地瞧着宓瑶,“我没想到阿姊会生病,若是知道阿姊会因此病倒,就不会听桓表哥的话让他接走你。”

  意识到心口的闷疼是风寒气滞,宓瑶撑着床沿坐起:“去给我准备清口的香茗,还压苦味的蜜饯来。”

  等到虞琇送来东西,宓瑶试了温度,一口喝干净了药汁,吞嚼了米糕,才重新看向面前满脸眼泪的虞琇。

  作为同父异母的姐妹,虞琇长得与原主还是有几分相似。

  都是杏眼,只是虞琇的脸型偏方,看着少了灵巧,多了一丝愚钝的乖顺。

  因为把周围人都当做度假游戏里的npc,这还是宓瑶第一次仔细打量虞琇,以及思量她到底在想什么。

  书中没有解析过虞琇具体的想法,所以她不知这次桓冠斌能带走她,是虞琇无意为之,还是刻意想弄走她。

  触到虞琇眼里不断涌出的泪珠。

  宓瑶怕她无休无止地哭下去,开了口:“桓冠斌找你帮忙,为何不跟我说?”

  听到宓瑶因病声音沙哑,虞琇愧疚不安:“桓表哥说阿姊为了让父亲安心,才不得不嫁到蜀地,为了虞家,阿姊再痛苦也不会跟桓表哥走,所以只能瞒着阿姊行事……”

  见虞琇抽泣地说不下去,宓瑶接道:“所以你日日在我跟前,你觉得我痛苦?”

  这?

  虞琇呆愣地睁大了眼珠,因为这句话一团浆糊的脑子,更是乱的没有头绪。

  “我每日想吃什么吃什么,想喝什么喝什么,银钱取用不尽,有人伺候,洗脸都不需要自个动手,你觉得我哪里痛苦?”

  “可是……阿姊喜欢桓表哥。”

  “是以前喜欢还是现在喜欢?”

  “……以前。”

  “你既知道是以前,就不该把现在的我交给他。”

  说完,宓瑶咳了几声,没了说话的兴致,又躺下闭眼休息。

  虞琇在旁边站着,见宓瑶睡着,才洗去泪痕,坐在床边脚踏,忐忑地思索宓瑶刚刚与她说的话。

  她自能感觉到现在的阿姊跟以往的阿姊不同。

  以前的阿姊喜欢桓冠斌,跟外人不提,但在贴身伺候的丫鬟前面,经常提及桓冠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,她又如何欢喜他那些与俗人不同的想法。

  半年前阿姊病了一场后,就再未提过桓冠斌,而是收集了许多古方,迷上如何让自己更美。

  不再束胸少食,越来越满意身体玲珑有致的丰腴。

  就是意识到宓瑶的不同,她才开始害怕起来。

  若是以往的阿姊,她做了媵妾,还有可能得到郎主几分疼爱,但现在的阿姊,没了尖锐的脾气,又貌若神女,郎主怎会多看她一眼。

  这般她才有意无意在桓冠斌面前提起宓瑶不愿远嫁,不过是不愿阿爹不乐,桓冠斌则明显比她想得更多,自个编了一套宓瑶如今很痛苦的说辞。

  她帮桓冠斌下药,还以为桓冠斌真能带宓瑶远走高飞,让她这个媵妾成为唯一去往益州的新娘子,谁晓得桓冠斌如此没用,不过一日宓瑶就回来了。

  想到宓瑶方才打量她的眼神,虞琇不禁瑟瑟。

  这个阿姊不像以前那个阿姊喜欢吟诗作对,每日除了享乐一概不管,但她感觉得出来,这个阿姊要更聪明。

  她刚刚的说辞,阿姊并没有相信。

  但阿姊也不像要与她计较。

  只是提点她两句,就宽宥了她。

  *

  宓瑶在床上躺了三天,喝了五六碗汤药,到了第四天才有了病灶拔除,身体恢复运行的感觉。

  就是这样她也没打算在这个天气冒险沐浴,只是没让虞琇把饭菜端到床上,下床用了早点。

  “霜华和诗雅呢?还有这是哪?”

  躺了几日,宓瑶才开始关心她怎么不在驿舍,以及她的婢女怎么不在身边。

  虞琇早就习惯了如今这个阿姊对万事恣意懒散的态度,并不觉得奇怪。

  开口解释道:“我也不知阿姊为何会在这里,是姐夫派人将我从驿舍接来,让我照顾阿姊。”

  “只接了你?”

  “来人问了谁与阿姊最亲近,我说了我是阿姊的亲妹,来人就让我收拾了阿姊几件衣裳,把我送来了阿姊身边。”

  虞琇抿了抿唇,接着说了自己的猜测:“这儿应该是姐夫的私宅,小两进的宅院,只有门房一家供人使唤。”

  说到行装,宓瑶想到了被桓冠斌扔掉的首饰,去梳妆台一看,看到匣子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,顿时松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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