宓瑶醒来的冷言冷语就桓冠斌火热的心凉了一半,想到这半年来她的避而不见,桓冠斌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,却被她再次躲开。
“嫮嫮你难不成真想嫁给萧欻那个莽夫,他无门无第,目不识丁,不过运气好救了剑南节度使成了节度使养子,你嫁给他就不怕被世人嗤笑?!”
“所以不嫁给他,嫁给你生一串穷崽子,一起依附我娘家,求我娘家施舍?”
马车又脏又冷,还有股畜生的腥味混合男人的酸臭,宓瑶十分不耐,“送我回去,都半年了,你还不懂我看不上你?”
“不,我不信,嫮嫮我知道你,你与那些俗女不同,金银与你不过是铜臭阿堵物,你怎么可能在意?”
桓冠斌神情慌乱,像是信了宓瑶的话,但又不愿相信证明他与众不同的勋荣已经消失。
宓瑶管他信不信。
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。
拨开沾有斑驳污渍的帷帘,宓瑶想叫马夫停下赶车,还未开口又被桓冠斌扯进了车内。
“嫮嫮别闹脾气,我们当务之急是离开荆州,等投奔了姨母,你就不必再在意与萧欻的婚约。”
“那是我姨母,与你并无关系,你有胆子拐人却没处安置,还要往女方的亲戚家里躲。”
宓瑶知道他是在说她在池州的姨母,听他理所当然投奔语气,厌恶地蹙了蹙眉。
“我没有说笑,也没有说气话,我是真的嫌你穷,嫌你长得不成,才华也平平,你若真惦念情分,就把我送回去。”
“我知道嫮嫮你是怕连累我,怕虞伯怪罪,才刻意做出这幅姿态,你怎会甘愿嫁给萧欻那个莽夫!”
看出桓冠斌是面子挂不住,不愿意承认他走了狗屎运得到的情人终于有了理智。
宓瑶有些累了。
每日长时间的咸鱼躺不会让她睡饱了平日就能多出几分精力,只会让她的身体更适应长时间的休息。
不想跟傻瓜浪费心气。
想到剧情中原主跟桓冠斌私奔后,萧欻没费什么功夫就逮住两人。
宓瑶觉着只能等萧欻找上门了。
这离夔州不远,希望他能快点逮到她,让她少受点罪。
“去换辆干净宽敞的马车,这车又臭又颠,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住。”
知道桓冠斌身上不可能有银子换车,宓瑶打开了身旁一看就是属于她的包裹。
拉开缎布的活节,宓瑶掀开红木匣,嗤了声,“你这人还真是说一套做一套,一边视金钱为粪土,一边逮着我最贵的东西偷。”
匣子一共三层,装的全都是她最贵重的首饰。
桓冠斌被宓瑶语气中的讥讽刺伤,面皮涨红:“这些是阿琇收拾的行囊,与我没有关系。”
宓瑶眼波流转,轻瞥了他一眼,明显不信。
“嫮嫮你怎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?这半年来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?”
宓瑶昏迷时,他还在惊叹她的美貌,觉着她美过从前,往常只占三分春色,如今粉面含春,幽兰之姿,美的不似真人。
而今她醒来张嘴就是挖苦嫌恶,让他无法在欣赏她的美面。
“看不上你就是不可理喻?”
宓瑶抱紧了身上的白狐裘免得自己在这破地方冻病。
大兴崇尚丰腴美人,偏偏原主喜爱魏晋风流,觉着美人就是削瘦才有仙娥般冷清之美。
而原主天生又是玲珑有致的基因,她刚来时胸被缠得喘不过来气,肚子也饿的呱呱叫。
与她穿来过来后相同,原主平时也常不下床行走,但不同的是她是因为懒,而原主是因为折腾自己吃不饱体弱缠绵病榻。
这段时间她极爱惜身体,到了深冬时节,一场风寒,一个喷嚏都没打过,她真怕今日倒霉受寒风来场大病。
而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几个时辰后,宓瑶头晕转醒。
桓冠斌有几分骨气但是不多,他嫌她嘴毒,用迷药又把她迷晕了一遭。
没说报复她把她抛弃路上,而是扔了她充满铜臭的首饰匣。
车也换了,只是从脏马车换成了铺着稻草搭了围棚的牛车。
感受到开始发干发热的喉管,宓瑶觉着他还不如脾气大一点,直接把她给杀了。
反正她本就是个死人,享受了那么久死了也不亏,但让她受没意思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的苦就让她心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