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沈明旎说地下室阴冷,沈明旎又穿得这样的少,雪颈间还有湿热的细汗,很容易着凉,顾清自是算了,说不用。
顾清最后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暗红色大门,才发现大门没有把手。
心里闪过片刻疑惑。
但也只片刻,就听沈明旎嘀咕口渴,顾清未再多想,陪沈明旎上了楼。
声控灯在两人走远后彻底灭去,暗红色大门掩映在转角的黑暗里,幽暗得好似一旦有人被关进去,这人就将永远无法见天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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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清写出了新歌,原名命为《浴》,但这名字似乎太露骨了,容易被人反复分析,最终改为《立冬快乐》,正衬这早冬时节。
窗边洒满阳光的白纱旁立着一台录影中的摄影机,顾清盘腿坐在洒着碎光的地板上,锁骨上架着小提琴,对镜头以及坐在镜头后面的人轻轻一笑,抬起琴弓落在琴弦上,左手揉弦,右手波弓,徐徐奏出缓慢柔和的琴声。
前奏过后,顾清用手指拨弦,弹唱她写的《立冬快乐》。
这是顾清第一次唱给沈明旎听。
沈明旎穿白色长裙,怀里抱着白色枕头,屈膝坐在摄影机后面,凝望着竟边弹小提琴边唱歌的顾清,唇边渐渐流露出被惊艳到的笑意。
她听出来了,写的是顾清出院后这段时间的心境变化。
迷茫,寻找,温暖,纯净,到欲望。
是的,有欲望。
明明每个词汇都很寻常,副歌也没有多少高音,即将到来的冬天更是冷的,但偏偏就让沈明旎听出了歌曲里面的滚烫欲望。
待顾清弹唱完这一曲抬头看向沈明旎时,顾清的薄薄脖颈已经红了一片。
“好听吗?”顾清不好意思地问。
“好好听!”沈明旎明眸灿烂,扔了枕头,像捉蝴蝶一样向顾清扑了过去:“好好听啊,顾清!太好听了!”
顾清被扑倒在地板上,失笑着按住沈明旎:“小心手。”
沈明旎顾不得手,整个人趴在顾清身上,笑着拍脚:“我家顾清果然是才华横溢的创作才女,本歌迷听得好喜欢!你要发这首歌吗?让潘老师和唐与秋给你制作一下?”
顾清却笑得含蓄,没有说话。
不知为何,顾清心里总有些不自信,哪怕唐老师说过她是璞玉,给过她鼓励,但过后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冒出不自信,好似她曾经受过很多打击一样。
“真的好听吗?”顾清迷茫地望进沈明旎的眼里。
沈明旎同样望进顾清的眼里,但眸光坚定,仿若顾清若是从高空坠下,沈明旎会像曾经顾清待她那样稳稳地托住顾清:“相信我,顾清,很好听,特别好听,你的歌迷一定会像我一样非常喜欢这首歌,这首歌太美了,只要长了耳朵,不是黑子,都会说它好听。再说了,宝贝,只要有一个人喜欢这首歌,它都有存在的价值,不是吗?发歌吧,顾老师。”
顾清唇边终于溢出放心的笑: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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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明旎将窗边录下的视频剪辑了一下,剪掉她扑到顾清身上的那一幕,发给唐与秋,问唐与秋怎么样。
这正是唐与秋想要的不跟风的、未被时下流水线音乐影响过的、璞玉般动人的曲子,立即约定好让潘老师先过来跟顾清编曲。
潘莉老师是午饭后过来的,表情依然严肃,但沈明旎在西厨中岛那边切水果时偶尔探头看过来,就见到潘老师每次听到顾清修改弹唱的细节后,表情都会变得柔和一点。
沈明旎笑着咬一口水蜜桃,咬得满口留汁,手肘撑着理石桌,甜得向后翘起脚。
顾清和潘莉商量着为新改的小调细节添加乐器,顾清问:“潘老师,这里适合添加曲笛吗?”
昆曲常用的乐器之一就是曲笛。
潘莉思索片刻道:“可以试试,我选一个库里面有的曲笛,你唱两句我听听。”
潘莉在音轨上添加了段曲笛,顾清随声轻唱。
潘莉:“不错,好听。”
顾清浅笑,随后想到这句歌词的灵感来源是沈明旎,转着转椅向西厨沈明旎那边看过去。
沈明旎站在岛台后,身穿粉格子围裙,长发挽着,刚切好一份水果拼盘,正向里面加酸奶,宁静又温柔。
似是察觉到顾清的目光,沈明旎抬头,两人目光相对,沈明旎眼睛亮了亮,叉起一块芒果晃了晃,示意问顾清吃不吃。
顾清正要说等会儿吃,突然一声斥喝响在她身后。
“看哪儿呢?转过来,专心,还有以后少吃高糖水果,保护嗓子!”
潘老师不留情面地严厉道。
顾清忙转了过来,像上课回头和同学说话被老师抓到了一样,脸颊微红,用力点头,努力专注看电脑。
沈明旎吐了下舌头,真是好严厉的老师。
但怎么都比和顾清甜甜谈笑的单身omega程老师好很多。
不敢再让顾清被训,也不敢再打扰她们编曲,沈明旎问唐与秋在哪,上楼换了衣服,准备去取药。
下了楼,沈明旎抓起车钥匙,小声说:“那个,潘老师,我最后再打扰一下。顾清,我出去转转,买点零食。潘老师,我不打扰你们了,我走了。要是晚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