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藤蔓正撕开胸腔, 将某种滚烫的毒液注入每根血管。

  顾时泽第一次怀疑,他是不是一直都回答错了。他就该对着裴宁谕说上一句想报复他的狠话。

  至少,在惧怒之下,裴宁谕会永远揣测着他会不会背叛, 说不定会放下面子再来哄他……放低姿态, 忍着自己坏脾气, 装出一副好性子地来央求他,再一次次遮掩自己眼眸中的不耐烦。

  裴宁谕眼里至少会有他。

  全息屏幕熄灭的蓝光在裴宁谕眉骨投下残影, 金属智脑被随意抛在檀木桌上, 发出沉闷撞击声。

  平心而论。

  他确实不该将顾慕青受过的委屈迁怒于顾时泽。

  顾时泽这个哥哥一直都当得不错,他小时候就见到过,顾慕青抱着顾时泽的胳膊, 一脸灿烂天真笑意的模样。

  若非顾时泽真心待她好,一个十几岁的omega绝不可能装得这么好。

  况且,正是因为出于对顾慕青的疼惜,顾时泽才会在他想娶顾慕青的时候,断然拒绝。

  想到这里,裴宁谕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些。

  裴宁谕语气缓和下来,有几分安抚意味:"东西我看完了,确实用了心思。"

  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窗外。

  “最近我的事情很多,时泽你也要理解一下我。”

  “你知道吧,许司度……”

  落地窗透进的日色和影子将两人割成明暗两界,裴宁谕向后陷入皮质椅背的阴影里,轻蔑道:"他居然有胆子给我下战书。"

  裴宁谕许久不叫他“时泽”。

  这个称呼让顾时泽呼吸一滞,手套下的手指无意识蜷起。

  ——自从裴宁谕整日和尹席殊那群人混在一起后,便再没有叫过这个名字。

  此刻裴宁谕态度缓和,和他抱怨事务繁多,好似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回到了过去一样。

  裴宁谕支着头,他嫌弃道:“顾时泽,你什么表情?”

  顾时泽回神:“没有。”

  裴宁谕:“你先帮我弄一下积分的事……明天吧,许司度不是想比吗?”

  看到裴宁谕习惯性地依赖他,顾时泽心中那点不满与愤懑莫名消失了。

  顾时泽军装袖口的铂金纽扣闪过冷光,与几年前机甲比赛中的寒芒重叠。

  那时候,裴宁谕挥着手朝他喊道:“顾时泽,你替我参加明天的比赛吧……”

  顾时泽看见十五六岁的裴宁谕蜷在机甲下,作战服沾满冷却液:“我和傅褚打赌。”

  少年眼睛亮得惊人:"看我们谁能先组装出这款机甲,时泽——"

  “如果我赢了,我给你带礼物。”

  “好不好。”

  *

  落日的余晖似融化的金属液,缓缓流淌,悄然浸染着顾家那高耸的穹顶,为其镀上一层神秘而又压抑的色泽。

  “哥哥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。”

  omega穿着掐腰的紧身裙子,水银灯将他的身影切割成碎片。

  他脸上泛着散漫轻浮,莫名的勾人劲。指尖一簇猩红光点明灭间,水蜜桃甜腥裹着尼古丁在两人之间炸开,信息素如同裹着糖霜的荆棘缓慢攀上alpha的西装裤脚。

  顾时泽仿若未闻,连个眼神都没给他,仿佛那些裹挟着挑衅的信息素不过是通风系统里无关紧要的尘粒。

  “看来哥哥是真的不关心我,连妹妹被强!暴都能面不改色。\"

  alpha指节骤然收紧,杯底与镶贝母茶几相撞发出脆响。

  顾时泽想起顾慕青那炫耀性质远大过求助性质的话。

  被顾家养了那么多年,半点廉耻之心都没有,身上依然滚着一圈底层出身带来的肮脏污泥。

  顾时泽注视着着对方锁骨处未愈的咬痕,omega似乎刻意扯开领口展示给他。

  轻佻态度看得他恶心。

  alpha霍然起身带翻了鎏金座椅,昂贵的地毯上,深褐色的咖啡渍正沿着波斯花纹蔓延,流成狰狞的痕迹。

  顾时泽那张混血感十足的脸淡漠地注视着omega。

  “别张口闭口把强!暴挂在嘴边。”

  顾时泽掐住omega下颌:"受害者的戏码演过头了吧。"

  "你还不如承认是你自己浪荡,我看根本就是通奸。”

  撕裂声混着信息素爆裂开来。顾慕青扯开自己的领口,吃笑着将腺体抵上alpha掌心,如同一只偷到腥的猫。

  他挑衅地抬眉:“哥哥怎么能觉得我浪荡?”

  “你在裴宁谕面前不总是一副连他鸟都肯喝的浪荡样子吗?”

  彻底撕下了往日温柔顺从的伪装,顾慕青完全没有omega该有的温婉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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