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想好就再慢慢想想。”这一回,高明显得非常善解人意。
他完全没有逼迫和苛责的意思,特别温和地和高途商量:“我明天也回一趟宜市。我们约在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厅吧?好吗?”
高途犹豫着,刚想拒绝,高明又说:“晴晴小时候很喜欢这家餐厅,明天叫她一起来吧。”
“她没空。”提到高晴,高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高明。
高明一愣,问他:“是吗?”
“嗯,是。”高途说:“晴晴住院落下不少功课。趁着假期,每天都在补进度。明天肯定没空出去吃饭了。”
“那你呢?”高明少见的好脾气,耐心地劝说道:“晴晴不来,你总要来。”见高途明显犹豫,他又补充道:“你放心,这一回爸爸没想问你要钱。只是单纯见个面,我们也有一年没见到了吧?家人之间总要有家人的样子。”
高途还在犹豫,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叹息声:“小兔子,爸爸过去是不是很不像话?”
儿时的乳名闪电般击中了高途的心。面对血脉相连的父亲,身为人父的他无法不酸楚,无法不动摇,无法不心软。
“没有。”高途违心地安慰道:“坏运气都过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高明应和着,打开免提,边通话边给沈文琅发去了一串地址。
“那就这么定了,明天见。”
“好,明天见。”
江沪市,hs集团,董事长办公室。
和花咏谈过话,又和高明约好明天见面。可沈文琅却仍旧觉得心神不宁。在办公室干坐了一下午后,临近傍晚,他又给花咏打了个电话。
第一次,花咏没有接。
沈文琅耐着性子又打了第二通,这一回电话通了。
“老板在亲自布置现场,所以没空接,你有事吗?”
有事是有事,但被这么乍得一问,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沈文琅顿了几秒,电话那头常屿便开始催他:“我们现在都很忙,没什么大事的话,晚一点再说。”
他那头有些吵闹,间或蹦出拉扯胶带的“滋啦”声,或订钉子的“笃笃”声。
“他布置什么?”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,心慌气短。沈文琅难受得无法呼吸,没好气地问:“总不会求婚现场他也要自己亲手布置吧?”
“嗯。”常屿说:“老板觉得自己布置比较有诚意。”
“那你在干嘛?”
“我正在吹气球。”常屿有些无可奈何:“为了保密,现在只有我和老板两个人在干活。现场的进度已经严重落后。你还有事吗?没事我先挂了。”
花咏在钉钉子,亲自布置求婚现场?
常屿被安排去现场吹气球?
这个恋爱脑的小疯子还能再离谱一些吗?
沈文琅受不了地张口嘲讽道:“没想到,我们大名鼎鼎的常秘书还会吹气球?你可真是多才多艺,神通广大啊。”
“沈文琅。”花咏的声音悠悠地顺着电波传过来。他大概站得离手机很远,因此声音也显得遥远:“别再阴阳怪气了。明天丑媳妇要见公婆了,我劝你今天早点睡。有空的话,最好去做个皮肤护理,以免被婆家嫌弃。”
“什么婆家!”沈文琅像被踩到了尾巴那样跳起来:“我和高途真要分上下,那也是我在上面!老子是s级的alpha!”
“那又怎么样?”花咏提醒他:“我们盛先生也是s级的alpha。”
“能别把高途和你这种变态相提并论吗?”沈文琅啐他:“高途和你不同。他一向很听我的话。”
花咏笑了笑:“我也很听盛先生的话。”他说着,又友情提醒沈文琅:“今时不同往日。如果你再不抓住机会好好表现的话,以后别说听你的话,我看,高秘书再也不会理你了。”
“谁说的?”
“我说的。”花咏惊奇道:“事到如今,你不会还以为只要你找到高秘书,他就会乖乖跟你回来吧。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花咏的熟稔的语气让沈文琅很不高兴。
这个小疯子最近总爱摆出一副很了解高途的样子。他对高途的这份“熟络”与“了解”,都让沈文琅不悦,像被人侵犯了领地一样难受。
他忍不住和花咏抬杠:“别说得你和他好像很熟一样。我认识高途十年了,你才认识他几天?我了解他。以前,我要他往东,他绝对不会往西。”
“你也说了那是以前。”花咏笃定地说:“要不要来打个赌?我赌,下次高秘书见到你,搞不好比兔子见到狼跑得还要更快。”
沈文琅:......
花咏自问不是个热心肠的人,但他对高途印象很好。
因此,宴会那晚,当他看到高途仓皇地从员工休息室跑出来时,才特地留意。
高途身上有很浓重的omega气味,和那日在棚户区,高途给他送u盘时身上沾染的味道一样。最开始,花咏还以为高途和那个omega在宴会场合做了什么。但很快他就觉出了不对。
enigma的嗅觉比普通人灵敏许多倍,从步履阑珊的高途身上,花咏闻到了另外一股非常熟悉的alpha信息素的气味。——来自沈文琅。
&e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