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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第二日,陆安看到好友应劭之在向她挥手时,陆安脑子里突兀冒出这个想法。
和应劭之书信来往的这段时间,她知道了应劭之很多事情。知道了应劭之的喜恶,知道了应劭之的家庭,知道了应劭之写字之前习惯先拿一张废纸来试试笔触,更知道应劭之肠胃不好,每次上厕所都要呆很长时间。
正是对应劭之极为了解,陆安更知道,他此刻能如此快速地出现在她面前,定然是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。
应劭之拉扯骏马缰绳的手在微微颤抖,他将这手藏在袖中,看着陆安的眼睛却是带着笑的:“九思!”
他瞧着陆安的大宅子,大摇大摆走进去:“你在信上跟我说官家送了你一座大宅子,可没说竟然能有这么大——快!给我和益之安排最大的最好的房间!不是最大最好的房间,我们可不住啊!”
这厮倒是不客气。
陆安笑道:“行。一定是最大最好的。除此之外,还有一顿丰盛的菜肴,就等着你来享用了。”
应劭之眼睛一亮: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!”
陆安瞥他:“你客气过吗?”
“诶!这就是你不注意了。”应劭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:“我刚才跟你说不客气了这句话,就是在客气。”
这话一出,陆安便又被逗笑了。
第123章
应劭之和应益之刚坐下来没多久, 殷阁也来了。
陆安便为他们相互引见。
殷阁的眼神越来越亮:“可是那位通州解元,且使唐时名曲《将军令》重现人间的应劭之应守慈?”
“咦?”应劭之扭头看向他,笑着道:“莫非通州还有另一位应劭之?快快为我引见!”
这个反应实在让殷阁为之愕然。
陆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:“你别理他, 他这人就是这样儿,没个正形。”
应劭之立刻举双手赞同:“没个正形的就是应劭之,有正形的,那是应益之!我弟弟!”
应益之抬眸看了亲哥一眼, 凉凉道:“半夜被你叫起来看水里破碎的月亮, 还顺带抓了一兜子青蛙蟾蜍回家,身上十几个蚊子包……从那天起,我就没正形过了。”
陆安险些笑弯了腰。
应劭之开朗地笑了两声,随后立刻转向殷阁:“这位……殷兄, 你是来找九思出门玩儿的吗?”
——分明是在火速转移话题。
殷阁一时难以回神。他没想到陆安和应氏兄弟竟如此亲厚,尤其是和应劭之, 言语玩笑中虽看似嫌弃, 实则亲昵异常。若非莫逆之交, 岂能至此?
又觉得, 陆应二人确实该是莫逆之交了。都是天才,却又都不见天才的高冷孤傲,一个善于调侃, 一个玩笑不断, 骨子里都是轻松随性的性子, 怪不得能玩到一块儿去。
“在下此来,实为一事担忧。”殷阁赶忙说道:“陆兄, 太学那边, 似有学子对你颇有微词,恐有不善之意。”
这话一出来, 应益之当即向陆安投去关切地一瞥,神情略见担忧之色。
应劭之一听这话,更是急了:“怎么就不善之意了?九思怎么他们了?有本事上门来说清楚啊!”
太学里的学子,多是权贵之后,被他们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随着殷阁娓娓道来,陆安等人便知晓了——全然是无妄之灾。
赵伯陵得了陆安的字帖,回去后忍不住办了一个赏字会共赏美字,而那些来参加赏字会的夫人们归家后,也是忍不住去夸赞陆安的字,夸着夸着,就从字体夸到了陆安本人的外貌气质,再夸到人品才华,称赞他字如其人,孝义九郎书品人品双绝。
有的人家里,儿孙听到自己母亲/祖母如此推崇一个外人,便心中不快起来。
本来也只是自己心里不舒服,第二天上学和同窗们一聊……诶?你娘提了陆安?你娘也提了?整个太学一片哗然,不少人吃了苍蝇那样恶心。
“他陆九思真有那么好?”
“他写的文章诗词我都看过了,确实很不错,但也不至于到我爹娘让我和他学习的地步吧?”
“而且只会作文章诗词有什么用,治国要看经义策论,可有何出彩之处?”
“你们是不知道,我爹连夜找了书法大家来教我。”
“我更惨,我娘说人家陆九思在配所里都能练字,我天天锦衣玉食,再写不好字,我就别吃饭了。”
部分太学生又是气愤又是嫉妒,完全听不到另一部分同窗的话。
“……其实,陆九思的经义策论挺出彩的。”
“《悯农》《望海潮》这样的诗词也能叫‘很不错’啊?那分明是特别优秀好不好。”
“我劝你们不要太冲动,陆九思声名在外,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。”
更有太学生中的优秀学子试图跟他们推心置腹:“我们的确没有亲眼见过陆九,我也可以理解你们对他不能心服。可我们见过陆二,太学上舍年年私试他第一,在他家里出事之前,你们哪一次考试时考过陆二了?”
“我不敢说我对陆二本人心服,可不论如何,我是服气他的本事的。而陆二都不能得官家特赦,反而是他弟弟陆九得了这番殊荣,还不能让你们看明白陆安此人不容小觑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