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、七条船

早早停好了两辆马车,一个载人,一个运送她们三人的行李物品。

  告别欢天时,李澄玉还有些不舍,毕竟对方不仅是自己穿书后第一个交得的朋友,还是一个合格的npc,事事都会给她必要的提醒。

  “郡主莫要难过,等放假时奴会去接您的。”

  欢天一边将打包好的两大包零嘴和话本子拎入车厢,一边对她笑着承诺。

  李澄玉哽咽着点头,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拽着她袖子的手。

  “好欢天,我等你。”

  待登上前面那辆马车,李澄玉一下顿住了。

  励璋书院还有规定,学生入院前需换上统一的青白色学子饰服,如今随春放和成兰君身上穿的便是。

  后者穿着这身学子装,配上他纤美的长相,倒真成了位弱柳扶风的美女子。

  不会教人怀疑他性别的那种。

  成兰君也是励璋书苑的学生?

  可这个朝代不是一向对男子严苛,只许他们上特定的教授男德男训的男校吗?

  李澄玉正恍惚想着,忽听到一句——“澄澄快来!”

  随春放一瞧见李澄玉就眼冒晶光,兴奋地拍了拍自己和成兰君中间的空位,示意她快来坐。

  李澄玉当即压下心中疑问,朝她笑了笑,然后极力忽视掉成兰君落在自己身上的殷切视线,选择坐到了二人对面。

  笑死,她是不可能夹在人妻夫二人中间的,奥利奥似的,像什么样子。

  李澄玉自认情商平平,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。

  瞧见李澄玉坐到了自己对面,成兰君原本就晦沉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,如春日飘满了柳絮的湖面,翳蒙蒙的。

  下一瞬,他沉默起身,坐到了李澄玉身侧,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皙白优美的侧脸,周身气息逐渐溢满出淡淡的哀伤。

  李澄玉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,不停地给成兰君使眼色。

  姐妹儿别这样,你妻主还在对面看着呢。

  你这搞得我像强抢了你还不愿负责的恶霸,真的合适吗?

  熟料对方并不为所动,反而瞧见她肯望向自己,还浅浅地扬了些唇,似是有些欣喜。

  就连周身的凄哀之气都冲散了,面容瞬间似冰雪初融,清泠焕彩,透出些许生机与活气,格外动人。

  不过好在,对面的随春放并未注意到这点,一脸兴奋地拉了拉李澄玉的手。

  “澄澄,我们来玩数字杀吧!”

  说着,她指了指自己腿上的一摞竹牌。

  随春放的这个提议算是歪打正着地给李澄玉解了围。

  李澄玉当即点了下头,虽然不知道对方口中的‘数字杀’游戏规则是什么,但听着像是狼人杀,二者应当大差不差。

  然而当真正玩起来的时候,李澄玉傻眼了。

  什么数字杀,不就是在规定时间内比谁做对的数学题多吗?

  奥数竞赛,别以为你换了个名字,我就认不出来你了!

  李澄玉望着手中的几张题目比人命都长的竹牌,咬牙切齿。

  这是哪个大聪明想的,古代也有一边往池子里灌水,一边放水然后问什么时候才能把池子给注满的傻缺问题吗?

  怎么她都穿书了还摆脱不掉这个阴影。

  说起来,李澄玉小时候数学还算好,会解还能记很多新奇有趣的题目。

  但是长大后慢慢地就不太行了,看到数学就打瞌睡,听数学真题讲解,比任何催眠音频都好使。

  “我好啦!”

  正想着呢,李澄玉忽然听对面的随春放这般大声道。

  “澄澄,我都算出来了!”

  随春放说着,将自己手中的竹牌连带着答案纸一同塞进了李澄玉的手中,睁大了一双圆眼满怀期待地瞅着她。

  活像个渴望得到老师夸奖的小学生。

  李澄玉闻言先是低头随意地瞧了几秒,而后忽然出声问道:“春放,五万四千三百八十二乘以四千六百六十六等于多少?”

  随春放不假思索地回她了个长长的数字。

  虽然手中并没有计算器,但李澄玉知道,随春放大概率说的是对的,因为对方刚刚给出的那串数字后三位同她心算出的一模一样。

  其实打从俩人一见面,李澄玉就察觉出了随春放的言行举止同旁人有些许不一样。

  直到对方展露这出众的计算天赋,李澄玉才敢确定,随春放或许有轻微的自闭症。

  在现代时,李澄玉有个邻居妹妹也是自闭症,对方对色彩相当敏感,人也非常的腼腆温和,在她身边是总是安静地画画。

  而这样的人也最需要常人的鼓励与善意。

  想到这儿,李澄玉当即伸手摸了摸随春放的脑袋,笑着夸了她一句:“春放真聪明。”

  闻言,随春放激动红了脸,甚至忍不住站起身,躬着将近一米八的身子原地蹦了两下,震得车身一阵颠簸摇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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