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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影儿淡看着,不做回复。

  晚灵推门进来,加了些碳,笑道:“今儿吃涮肉,说是新送来的滩羊,嫩而不膻,正好给夫人暖暖身子。”

  影儿听完不言语,暖了又有何用。屋里这般热,还需羊肉来暖吗?

  她起身去到窗边,透过窗格去看树上的残枝,那颗梧桐真是扎眼。

  只要看到它,就能让她想起澜花堂,想起清雅居,想起隋府。

  “他这几日还好吗?”

  又轻又慢的几个字飘进水央和晚灵耳里,二人对视一眼,心内狂喜。

  夫人可终于问出这句话了,连决日日来打探,每每都是皱眉离去,今儿可算能得个笑脸了。

  水央上前忙说:“爷这段时日很忙,不是在秋辞居就是去了宫里,夜间都要等到月星高挂才回,怕打扰夫人,便一直没来。”

  影儿听完,露出一抹淡笑,小声呢喃,“是怕打扰吗?是怕心软吧。”

  再之后,便不说话了。

  水央和晚灵引着话头也勾不出她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来,随后便都退下了。

  *

  秋辞居里舔墨处理政事的翟离在听到连决的关门声后,抬眼看向他。

  一番话说完,翟离搁下笔,起身复手立于窗前。

  秋辞居的窗户也能看到那颗梧桐,露个顶,看不真切。

  那随风晃动几吸的干枝似是在挠他的心一般,划出些不深不浅的伤痕,就袒露在那儿,不致命,却隐隐作疼。

  半个多月了,他一直在躲,她靠进他怀里的时候,他就知道了。

  她深深扎在他心里,深不见底,触摸不到。看似空无,实际灌满了他。

  他怎么承认,承认他想抱住她,想原谅她,想和从前一样与她喜乐非常。

  若承认了,他的骄傲呢?他的底线呢?

  他的理由是退让只会让她得寸进尺。

  就像赵琛说的,她的性子,改不了。既然改不了,不如狠狠掐死,令她再无能力与心思去刺痛他。

  他低头垂目,捻着珠串。

  想着她的妥协,为的是谁。

  “连决,当时陪她回来的那三个人,去请一个过来。”

  连决睁着不大的眼,木讷地点了头,随后小心翼翼问了句,“请,吗?”

  翟离回眸看他,“正大光明去请,楚阳不会不给。”

  不再有心思处理政务的翟离,索性推门而出,漫无目的散着心。

  当他脚步停在古昉院那颗梧桐下时,他惨淡一笑。从来不存在漫无目的这回事。

  他看着窗里晃过一道倩影,她的背影那么熟悉,是刻在脑海里的,他不做声响的看着,眸底是毫无意识的柔情。

  影儿插完花,不太满意,心里冒着一股燥气,干脆推开窗子让风吹散去。

  四目相对,影儿看到他眸光一闪,露出冷漠,如浸冰涧的双眼直直盯着她,那双眼那么冷,冷的寒她的心。

  她错开他,关上了窗。

  翟离冷笑出声,这般不愿见到他吗?果然禁不起试探。之前的示好真的不是因为他。

  坐在屋里的影儿没了吃涮肉的心情,简单喝了一碗汤,算是对付过去了。

  整个下午她都把自己沉在阴云里,怕自己疼的不清醒一般,不肯坐在厚毡垫上,非要掀起一角,让自己靠坐在冰冷的角落里。

  夕阳的光晃进来,落在她面前的地上,她伸出手去够,以为触手可及,却是一步之遥。

  她有些惨淡的呼了口气,闭上眼。

  敲门声响起,传来的却不是水央的声音,影儿掀眸去辨。

  “奴婢心段,奉郡主之命前来。”

  影儿猛地起身,却是眼前一黑,身子一晃。她伸手去扶花架,却是连拖带拽与它一起跌到了地上。

  屋外候着的水央忙推开门,立即去扶。影儿撑起身子推开她,带着急促道:“出去。”

  水央看了一眼心段,便关门而出。

  影儿站在原地,双眸氤氲出泪,她轻声问道:“楚阳怎么样?你过来,细细说与我。”

  心段上前去扶影儿,让她靠稳在床框上,下意识先说了句,“影娘子身上,怎么这般凉。”

  影儿摇头,催促她,“楚阳怎么样?”

  心段这才坐在她身侧,细细道来。

  日头落下,余晖散尽。

  影儿捂着心口疑惑不已,“载清娶了柔澜?又休了她?为了楚阳?”

  心段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,补充道:“是柔澜下了药给载公子,才得手的,郡主回来的及时,救下了载公子,也处理了柔澜。”

  柔澜死在狱里这件事倒是让影儿有些庆幸,心道一句:自食恶果。

  “那楚阳怎么又这般密集的设宴?当真要给载清铺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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