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纱布的手为她擦去眼泪,冷硬的声音带出几分温柔,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,我会永远为你托底。”

  他用她曾骂过的话自嘲,“以前我也觉得自己注定会成为社会败类,所以放任自流,是你说要和我做家人,才让我有了不甘于现状的拼劲,所以你永远不要感到愧疚。”

  因为没有你,我只会在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里发霉腐朽,我不会体会到人生有追求是一件多让人精力充沛的事,我更不敢想象有一天能和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。

  这样阴暗的想法曾一次次出现在梦里,我卑劣地觊觎你,却冠冕堂皇地为之冠以亲人名义。

  所以南晚吟,只要你不加以驱赶,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。

  第26章 第二十六章他的私心比起她来不值一提……

  南晚吟不是迟钝的人,相反自小养成讨好旁人的本能让她轻而易举就能觉察出善意或不喜,武川对她……

  可是怎么能呢,她哪里值得,他高中就因她辍学,在福利院张恒的刻意引导下备受排挤,否则再不学无术也不至于连高中文凭都拿不到。

  更不要说多年后两人重逢,他又因帮她被汪越折磨的不成样子,而她呢,那句要和他做亲人互相照应里藏着多少真情又有几分假意,武川是真不知道还是即便清楚也仍然愿意接受呢。

  她在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艰难挣扎,身边尽是些阴狠狡诈之徒,一个人独木难支才会想要和他报团取暖,说的再好听,对他也总含有一分私心在。

  她这样爱慕虚荣还心机利己的一个人,怎么值得他挖空心思对待,甚至明知她在处心积虑赢得另一个男人的青睐,也无怨无悔为她付出一切,拿生命去搏机遇。

  他知不知道就算做到这样,于她而言也只是多几分不痛不痒的感动,她要攀爬的还是那条荆棘之路,被权势滋养过的野心如同燎原之火,欲望只会愈演愈烈,她要成名,要做人上人,要一个眼神便能令人敬畏……

  而这些,现在的武川给不了。

  所以她注定不能回应他。

  南晚吟望向武川,声音认真,“我保证,你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,我们总有一天会活在别人的仰望中。

  武川,我能回报给你更多。”

  除了爱情,金钱名利地位,我都会和你共享。

  我们会成为彼此最坚韧的盔甲,所向披靡,战无不胜。

  武川的手缓缓收回,指尖还残留她脸颊温热触感,不苟言笑的脸上扯出抹生硬的笑,“好。”

  论私心,他希望那一天最好永远不要到来,那意味着他将再没有资格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。

  可他的私心比起她来不值一提。

  她想要的东西谁也不能阻拦,包括他自己。

  有些事情不需要摆在台面上摊开来说,两人心照不宣揭过,一切重回正轨,南晚吟照顾他睡下,自己走出病房去楼梯间打电话。

  陈誉凌的电话在公司里不是秘密,在工作群里就能翻找到,她复制下来拨号,耐心等待片刻才被接通。

  “喂。”

  她启唇,“是我。”

  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衣料摩擦声,陈誉凌起身下床穿鞋,室内只留一盏床头灯,光线昏暗,他在控制台调亮顶灯,人倚在落地窗前眺望阑珊夜景。

  “什么事。”

  “你们的计划失败了。”

  陈誉凌扯唇,去酒柜挑了瓶伏特加,“嗯,恼火得很,你最好真的有事。”

  “你会有麻烦吗?”

  手机搁在桌上开外放,他往杯子里加冰块,“他没有证据,最多只是怀疑。”

  “听说陈仲抓到一个活口。”她隐晦表达担心,如果那人熬不过折磨供出他来,陈仲只需要把人交给警察,既可以给他定罪,又不用担心会落人口实。

  “人已经救出来了,我的人他想抓就抓吗。”

  晃动杯子,冰块发出撞击声,陈誉凌轻笑,“你知道的倒挺清楚,裴泽州告诉你的?”

  事情发生在下午,消息已经封锁,网上无人报道,能听到风声的只有那几个人。

  默了默,南晚吟回,“不是,救下陈仲的人叫武川,是我哥哥。”

  确认好他在陈仲面前并非不堪一击,南晚吟才放心坦白。

  她说完,轮到电话那边沉默,玻璃杯搁置在台面上发出沉闷撞击声,陈誉凌喉间溢出一声笑,冷而嘲,“你想要说服我这是一个巧合吗。”

  “是,”漆黑楼道里只余消防门缝中透来一缕光,照亮南晚吟漆黑

  沉静的一双眼眸,“我向你主动坦白,对你而言这可能不够有诚意,所以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,足够你打消疑虑。”

  “你好像很胸有成竹。”

  没理会他的调侃,南晚吟将和武川那番谈话后临时起意的打算说给他听,“我哥哥救了陈仲,现在很得他信任,伤势恢复以后就会去他身边做贴身保镖。”

  “继续说下去。”

  “哥哥和我是一体的,我选择谁他自然也会尽心为谁做事。”她的话点到为止,陈誉凌不傻,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。

  他重新端起酒杯,与落地窗上的倒影举杯相碰,“这样说,我算是因祸得福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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