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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比较好相处的。

  练剑的时候不会刻意让着我,也不会随时随地跟师父打我的小报告。

  很多时候看他才十岁就要练那么多东西,我也有些于心不忍,便悄咪咪告诉他一些法子好蒙混过关。

  这厮却完全不感谢我,反倒还义正言辞的告诉我,凌武天尊疼爱你,不舍的你太辛苦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应该的。

  我气的啊,这小孩应该出一本书,叫做一句话气死人。

  所以那天过后的半个月,任凭他怎么来宗门,我就是避着不见。

  师父那几天心情好,让我跟着师姐下山玩。

  那天晚上回到宗门,我就看见蹲在我门前的少年,他拄着那把比他还要高的剑,点着脑袋忍着困意,听到动静又迅速的抬头朝着黑暗处看了看,见没有人影,又失落的低下头。

  我叹了口气,想想还是算了吧。

  他也只是个小孩子,我加起来都是他一倍的年纪,和他计较什么?

  所以我喊住他,问他来干什么。

  他把护在怀里的书拿出来,像是递宝贝似的递给我,“对不起,这个剑谱你之前一直喜欢,我和师父借出来,给你用,你不要生气了。”

  我很快接下,喊他进来喝杯茶再走。

  他很快的松了口气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,乖乖的跟在我后边坐下,可无处安放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。

  我想了想还是说:“你这么晚了还在外头,你师父不担心吗?”

  “我和他说过来找你。” 他仰着脑袋,有些失落但有些高兴,情绪十分复杂,让人看不透。

  那天晚上我和他聊了很多,不过我看他好像不是很开心,也变着法子安慰他了一下。

  实不相瞒,我可是有教编的人,专业对口了。对付小孩子,有的是办法。

  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好说话,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,他来玄天宗的频率越来越高,有时候一大清早就能看见他挑着剑在院子里练,直到月上柳梢头,他才迟迟的赶回太虚宗。

  师父调侃他把这里当成了家,我却想的是,完蛋,命不久矣。

  我很清楚,和男主牵扯的越多,我就越摆脱不了剧情。

  这段时间里,我还特地让师父加强巡逻弟子缜密程度,包括上玄天宗的各个步骤,千万不能出纰漏。

  师父笑我,人越长越高,胆子越来越小。

  我看着师父逐渐苍老的容颜,头一回感觉时间这么快。

  时间一长,我就容易忘记以前的事情,甚至有时候我都会忘记,我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
  可是天有不测风云,即使我很努力想要错过剧情,却还是等来了那一天。

  我从山下回来的时候,只看到平日里疼爱我的师兄师姐们躺在地上,冰凉的身躯,温热的血,像是一团雾气,迷乱了我的眼睛。

  最后在一处房子的木头残骸里,我发现了师父的遗骸。

  师父平日里很注重自己的打扮,认为自己就是玄天宗的门面,无论何时都要是最好的状态,也时不时会打趣我不会打扮,否则求娶的人都排到山下了。

  只可惜他现在倒在这里,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傲娇的模样,紧闭的双眼,无声的痛斥着他所遭遇的惨案。

  我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带着记忆。

  无力感几乎要把我吞没,我甚至喘不上一口气。

  明明我知道的,明明我阻止了。

  可是为什么,为什么就是躲不过?

  就在这时候,孟时清忽然出现要带走我,让我跟着她一起去太虚宗,她会保护我。

  瞬息间,我恍然。

  眼前的少年已经不再是我可以嘲笑的小萝卜头,而是真真正正有了潇洒英姿。

  我知道不能怪他,但是我忍不住。

  可他却只以为我还在伤心,强硬要带我离开。

  害怕杀手会突然返回,他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。

  但我推开他,我说,你先带着行李离开,我要留下把师父和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葬下。

  孟时清不愿意。

  于是我又一次推开了他,然后拔高音量问他,“我想静静,好吗?”

  他显然被我吓到,犹豫半晌,还是点点头:“我在山门等你。”

  我点头,然后闷不做声的拖着师父往后山去。

  这个时候我是多么庆幸,如果不是师父要我练剑,或许我都没能有这么大的力气。

  不知过去多久,我总算是停下来。

  平日里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山门,此刻却静的可怕,往来的风声呼啸不停。

  刮的脸生疼,却显得双手的酸疼差了太多。

  我按着约定前往太虚宗。

  不为别的,我只想活着,只有活着才能报仇。

  上山的路很难走,但对于我来说不算困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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